“听说是大半夜,陛下特地免了百官朝拜,让回府歇着。”
顾初月轻笑,“是要好好歇歇了,户部帮衬吏部忙着百官进都城述职,爹爹素来责任心强,定事事都要劳心劳力,今日不过是第一日,接下来几天,才有的忙喽。”
对于她那个古板老爹如此忙碌,顾初月也是乐得清闲,免得平日里只要碰到就会被说教一番。
她心情极好,就连阿离递过来的药汤,都是一口闷,半句苦都不说。
珍珠笑道:“小姐有两样和其他小姐最不一样,一不怕疼,二不怕苦,李太医开这药,奴婢闻着都苦。”
顾初月轻轻一笑,她自幼就是药罐子里养大的,什么苦药在她看来都是甜的,毕竟是保命的东西,嫌也得喝不是?
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喝下去,免得关心她的人跟着着急。
日头正南,家宴午膳,顾初月早早的便过去了,本想着和二妹妹解释一番,给大魔王洗洗白。
哪知顾芳菲神情恹恹,说话做事都像是提不起力气似的,家宴间还被王氏叫出去提点了次,再进来虽然看着表情好了许多,可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今日行祭天大典,城门处普陀寺依旧有小师傅在布施,王氏主动提议派些丫鬟过去帮忙。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
用过家宴,顾初月本想和顾芳菲聊聊,哪知还没开口,人就已经走了。
王氏笑着开解:“那丫头午后还有古琴课,许是怕迟到,这才急了些。”
顾初月慢慢收回视线,勾唇笑道:“二妹妹真是勤奋,若我有她一半,当时补拙,也不至于被孟先生嫌弃。”
女儿被夸,王氏自然是高兴的,她拿着帕子捂唇一笑,“初月太谦虚了,幸亏这话没被你妹妹听见,否则啊,岂不是要乐上天去。”
两人彼此心中都有界线,客套一番后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午后的都城依旧热闹,顾初月没有午睡,而是乘着马车出去,准备买些小零嘴儿和丝线,她用来做女红的绣绷也要换新的了。
最重要是,要将银钱交由普陀寺布施的小师傅,尽一份心意。
重活一辈子,她不得不信神明,希望多做些善事,盼佛祖看在这些香火钱和她平日的善举上,保佑学士府免去灾劫。
顾初月将金簪交给珍珠,让她去点当铺,自己则下了马车,准备在街上买些零嘴。
就在她已经吃了一支糖画两块酥饼,开始吃糖葫芦时,发现自己好似是越走越远。
她回头,嘴里咬着红彤彤的山楂果,“珍珠怎么还没来啊?”
簌簌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糕点和热乎乎的小吃零嘴,“小姐,是不是咱们走太远,珍珠姐姐没找到咱们?”
顾初月“咔嚓”一声,咬碎嘴里的果子,“有可能,走吧,咱们回去。”
说着,主仆二人又开始往回走。
回去时,长街两侧出现了许多刚刚没出摆的摊位。
顾初月好奇的问了一个婶子,这才知道原因。
都城是天子脚下,有明律宵禁,是不允许小贩夜晚摆摊设夜市的,除非是遇到节日,可以摆当日、次日两天。
想到夜市,顾初月不自主的勾起唇角。
晚上要是能出来吃顿烧烤,简直爽歪歪啊!
旁边的簌簌见自家小姐简直要流口水的样子,好心提醒,“小姐,言大少爷走时特地叮嘱,说您要是敢吃一口刺激性食物,他就……”
顾初月不在乎的微微扬头,“就怎样?”
“他就,把您的画本子都烧了,胭脂米都搬走,将胖鸽炖汤,将红枣放血,将池塘里的小鱼都熬了吃肉。”
顾初月:“…………”
好、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