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丝娆不由得攥紧了手里头的帕子,婉约眸子里蓄满的泪水,挡住了深处的愤懑和挣扎,“姨祖母此言差矣,我不过是平白过来借住的人罢了,别人看在您的三分颜面上,称我一句表小姐,也不过是做做面子功夫,哪里是真心实意,您不知道,这些日子娆儿出去,丫鬟们都是些什么态度,说出的话也、也着实是令人难堪……”
文姨娘将筷子“啪”的声放到了碗上,眉间皱起了梅瓣,“岂有此理,她们竟这般没有规矩?娆儿,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你叔父,让他为你做主!”
说罢,便一手撑着圆桌要起身。
文丝娆一惊,连连道:“姨祖母,还是算了吧!”
“如何能算了?我还没死呢,就有人敢这般对你,若是有一日……他们岂不是翻了天了?娆儿,这件事,姨祖母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说罢,便将胳膊搭在了鸣翠的手臂上。
文丝娆也急忙起身,拦住了姨祖母的去路,示意丫鬟将屋门关上,免得被外面人听到。
文姨娘皱眉,“娆儿,你这是做什么?”
“姨祖母,您先别急,听娆儿慢慢跟您讲。”
说罢,便搀扶着文姨娘落座,给了丫鬟一个眼神,将屋里多余的丫鬟也都赶了出去。
这才轻声的解释着,知书达理的分析着:“姨祖母,您先消消气,娆儿跟您说这些,无非是心里有些难受,实在忍不住想要和亲人诉一诉委屈罢了,绝不是想让姨祖母替娆儿出头,况且……近来叔父的心情也不太好,还是不要去打扰叔父了。”
文姨娘这几日当真是静养,两耳不闻窗外事,听到这话,便问道:“娆儿是个好孩子,我怎么会误解你呢?只是明远的心情为何不好?可是因为朝廷中的事情?”
“姨祖母有所不知,是因着青绍哥哥被二公主给扣在了宫里,还美名其曰是为七皇子辅导功课,也不知什么时间回府,加上临近过年政务繁忙,叔父怕是没有心思顾及到咱们。”
文姨娘一听,哀哀的叹了口气,“这大过年的,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罢了罢了,这段时间,当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的,那些丫鬟们说便说了,娆儿和您说一说,心里已经舒服多了,最让娆儿害怕的,不是这件事情……”
文姨娘一听,心里咣当一声,“难不成,是那初月又来找你的麻烦了?那孩子是被宠坏了的,你别理她,她说的话,更是不必放在心里,待青绍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在去找明远,让他一同为你讨回公道。”
“不是这件事情。”文丝娆垂着眸子,一双手绞着帕子,低头轻声回答,“娆儿今日,去见大皇子时,碰到了嘉贵妃的娘家侄女,李小姐端庄心妍,知书达理,加之身世显赫,着实是令娆儿抬不起头来。”
“娆儿最怕的,还是嘉贵妃不同意我与大皇子的婚事,毕竟说句不好听的,皇子们的正妃,有几位是情投意合的姑娘?都是寻的高门贵女罢了,多看重家世,可这又恰恰是娆儿最拿不出手的,同她们着实是没有可比性。”
文姨娘听到这里,也沉默了下来,叹了几口气后,不自主的抹起眼泪来,“唉,都是我没有用,给不了你好的身份,寿辉堂那边压的紧,明远哪怕是当家主君,也没有做主的权利,说来,这一切都怨我太没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