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马车门,阿离先下了马车,紧接着便转身道:“小姐,您慢些。”
随着尾音落下,一娇嫩的柔夷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少女缓缓探出了头。
她一身海棠色裙妆,头戴杏白色长帷帽,白纱长垂,直至膝盖,随风轻扬,冬风大些时,可看到她腰间系着的荷包,十分的飘逸。
虽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从露出的细枝末节可看出,这人的出身,必定是非富即贵。
紧紧跟在后面的那灰衣小厮皱起了眉头。
看这马车、车夫和刚刚小厮的称呼,还有随行的熟面孔丫鬟,这人多半就是大小姐了。
但是没看见人的容貌,他终归不敢判断。
阿离扶着少女缓缓走着,一路压低头,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恰好,一阵风吹过。
杏白色的垂纱被吹起了大半,因为垂纱面料细软,帽檐下面的大部分都贴在了脸上,少女伸手压着头顶的帷帽时,露出了另一只攥着鹿皮绒嵌东珠圆毡帽的手,很是白皙。
整理好仪容后,这才继续往里走着。
那灰衣小厮一瞧,心里这才笃定,便对着不远处的小楼,熟练的比了个手势后,继续紧紧的跟着。
因少女戴着层层叠叠的长帷帽,走路的速度也慢了许多,阿离在一旁细心的扶着。
最后,走了许久,两人在一处庭院前停下,抬头望去,红木匾额上用黑墨题着两个大字——南府。
大门两侧坐落着石狮子,有小厮提着棍棒守门,竟有几分威严。
像极了状元巷这方泥塘里,唯一盛开的白莲花。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哪一位员外郎的别院呢。
两人刚迈上台阶,就有小厮拦路。
阿离按照听说的规矩,从腰间解下了个沉甸甸的荷包,足足有她三个拳头那么大。
南风馆被封期间有个规矩,只招待达官显贵,每日还定人数,为了区别身份,设下了极为简单粗暴的门禁,光是要进去,就要付不少的银子。
而具体要付多少,却没有规定。
不过,这规矩也算是让人心知肚明,毕竟随手一挥花出去的银子有多少,几本就可以估算出这人的家世。
守门的小厮接过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金元宝,分量足的很。
两小厮相视一笑,还没进去就愿意花这么多金子,那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
少女和阿离被大张旗鼓的请了进去。
南府的大门,再一次紧闭。
跟在她们身后的灰衣小厮见状,连忙跑上台阶准备跟进去,哪知还没碰到门,就被人拦住了。
灰衣小厮道:“我是刚刚进去那位小姐的车夫。”
说着,就要进去,结果还没动,肩膀就被人用力一推。
守门的上下打量他一眼,嘲笑道:“你看你那个穷酸样,还什么车夫,你叫两嗓子,看看人家小姐回不回头啊?”
灰衣小厮哪里敢叫?
守门一看,哈哈大笑道:“没钱的穷酸东西,知道能进去的都是什么人吗?也敢往里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