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如何想的?”
“这……”
文丝娆咬着下唇,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但是又能当着顾明远的面说出自己心里的不满。
她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还要靠着叔父成为学士府的嫡女,如此,她在叔父心里的形象一定不能被破坏,也不容得有一丝一毫的污点。
顾明远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不愿意远嫁,刚要开口,就听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娆儿父母早逝,在娆儿心里,早就将叔父叔母当成了亲生父母一般看待,做小辈儿的,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再者……”
文丝娆抬头,浅浅一笑,“叔父是殿阁大学士,所见所闻自是非同一般,叔父待我又同亲生女儿一般,叔父都同意了,那人自然是不错的,我相信叔父的眼光。”
知书达理,举止大方。
顾明远暗暗点头,不禁想起了昨日夫人同他说的话。
昨日他刚从宫里回去,就被常妈妈给请到了藏玉阁。
夜间休寝时,王氏又提到了文丝娆的婚事,苦口婆心道:“老爷,近几日我听府医说娆儿都把眼睛给哭肿了。”
顾明远整日忙着朝廷大事,自然没有心思分散到内院,听夫人这么一说,便问了一嘴,“姨娘的病情一日比一人好,她哭什么?”
王氏便顺势道:“听闻,是不满意宋老夫人保媒的亲事,可那夔州的陆家,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权贵之家,那陆少彦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位秀才了,也不知娆儿心里是这么想的,居然还不愿意?”
顾明远闭着眸子假寐,“是吗?”
“当然了,老爷你是不知。”王氏坐了起来开始数叨最近看在眼里的事情,“老爷近来忙碌,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就在刚将婚事告知姨娘的那几日,菡萏堂附近都去不得,每每到夜晚便会传来哭声,听丫鬟说,正是姨娘和娆儿在哭,这是到了近几日,才好了一些。”
顾明远皱了下眉头,“当真如此?”
“可不是?”王氏似是疑惑,“可那陆家儿郎着实是不错的,左右妾身是想不到娆儿为什么不愿意嫁过去,直到有一日……”
“一日什么?”
王氏看了眼左右没有丫鬟伺候,才道:“直到有一日,妾身去顺祥斋买糕点时,正好看到了娆儿和……和、和大皇子进了一处雅间,妾身跟了过去,里面是咱们家的姑娘,妾身哪敢离开?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细细的哭声。”
顾明远一听,也躺不住了,皱眉道:“你说的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了!妾身还能骗人不成?污蔑大皇子对妾身能有什么好处?”
王氏甩着帕子,见老爷的脸色一点点阴下来,继续道:“妾身听了一会,便不再听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
顾明远拉着王氏的胳膊,急忙道:“他们都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还不是那几句话?先前,妾身还以为娆儿不愿意嫁过去,是因为远离亲人友人,这才一直不给个准话的,可直到那日,妾身才明白,原来娆儿的心,已经另有所属了。”
顾明远双手撑在膝盖上,“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点说?偏等到现在?”
王氏别过头,尾音带着些许的无辜,“妾身说了,老爷也得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