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学士府的后花园,可没有这品种的梅花。
她捂唇一笑,“大姐姐莫不是骑马被风吹糊涂了?她昨日不是已经把梅花托人送给我了吗?我都已经插瓶了,哪里有耽误,瞧,那梅花多漂亮呀。”
簌簌一听,没听明白,“可是,昨日小姐采的梅枝一拿回来就放在了明月苑养着,还是奴婢找了瓶、水寻了地方养着,没接到小姐的命令啊,二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顾芳菲眉眼舒展,不禁低头浅笑,水滴珍珠双珥轻晃,柔婉的眸中闪着星光,哪怕是半妆,依旧是如水美人。
她轻撩青丝挽耳后,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淑女才情。
轻笑道:“我哪里是记错了,那束梅枝还是小——”
簌簌问:“小什么?”
顾芳菲垂着眸子,轻声道:“没什么,你将花放下吧,替我多谢大姐姐。”
“是。”
待簌簌退出去后,芙蕖跪坐在梳妆台旁伺候,笑道:“大小姐许是忘记了,这才又让簌簌跑了一趟。”
顾芳菲轻轻咬着朱唇,眉眼间是少见的慌乱,就连交握在腿上的手都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冒着细细的汗珠。
帮着梳妆的芙蕖抬头一看铜镜,便发现了小姐的不对劲儿,便将屋里的其她丫鬟都赶了出去。
这才小声问:“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顾芳菲说这话时,视线不由自主的又落到了床头的梅瓶上,眸色复杂。
大姐姐看重男女大防,平日里虽然同言家闻一表哥来往密切,却是因为两人已经定下了婚约,这才没什么顾忌。
但是,对其他外男,都是退避的很。
如此看重男女大防的大姐姐,又怎么会让小公爷一介外男来给她送梅枝这样若是被外人看到定会误会的东西呢?
可那梅花若不是大姐姐送的,宋英又为何要送花给她呢?
难不成?
顾芳菲的心里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小公爷是因为平日里她同他拌嘴,心里怨恨,想要破坏她的名声?
她蹙起柳眉,叹道:“芙蕖,你说我今日,若是不去宋国公府,会怎么样?”
“小姐刚刚还欢喜的梳洗,怎么现在又不想去了?”
顾芳菲侧过身,“就是不想去了。”
芙蕖如实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小姐,先不说这是老夫人头一次出府要您陪同,就拿您受伤宋老夫人亲自过来探望来说,您若是不去,怕会让那些老夫人心里颇有微词,觉得您没规矩。”
顾芳菲听了,句句都中了她心中的顾虑,只好叹道:“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是去吧。”
芙蕖这才将外面专门梳发的婆子唤进来,觉得小姐今日好生奇怪。
明明是去探望闺中姐妹的,怎么倒像是去赴战场似的?
……
……
腊月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日。
近来天气晴好,日子一天天的过,离过年是越来越近。
自从这三天被西北风刮跑了八个纸鸢后,顾初月终于不再想着跑到后花园去喝风了,而是不知从何处听来了树叶可吹出笛声这样的传闻,日日让丫鬟去搜罗新鲜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