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成婚就传出这般风言风语,依照顾明远来看,那言闻一实在是言行不一之人,风流成性,绝不可托付终身。
乃至,虽然说杀人已经触犯到了王法,现在还没有明断说凶手是谁,顾明远还是怀疑到了言闻一身上。
综上种种,胡侍郎又是个心思狭隘之人,顾明远就断定,这个忙,他不会帮。
“你同言闻一有婚约在身,外面现在风言风语,胡侍郎因为外甥去世一事悲痛万分,病了许久,怕是不会答应的。”
顾初月却不这么认为,“爹爹,我听说胡侍郎亲戚家的几个嫡子都是好吃懒做的废材,张井这种流连烟花柳巷的都能算是好的了,对于这样的外甥,我想胡侍郎并不是因为亲情而伤心,多半是因为暂时没有过继的人选而伤心,但是,嫡子不成气候,不是还有庶子呢吗?我听说胡家亲戚之中有几位庶子可是在读书准备科举呢!”
提起上进的读书人,顾明远的脸色稍稍晴朗,却还是叹道:“科举难,难如上青天,就算是勤学苦练用心思,也不一定能高中。”
顾初月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若是只知道死记硬背,当然无法过关,可若是有爹爹助他一臂之力,那就大有不同了!爹爹的门下,不是有许多的学生吗?左右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交嘛!”
顾明远下意识相互摩擦着指腹,“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字一顿,“收胡侍郎看重的家族子弟为学生,助他考科举!”
“这……这不是以公谋私吗?”
顾明远心中的文人清高思想又出来作怪了。
对于权贵子弟,科举不过是场考试,对是否榜上有名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因为家里可能已经安排了更好的锦绣之路,但对于寒门学子来说,科举就好比龙门,是唯一改变命运的方法。
寒窗苦读十年,习得满腹经纶,为的是光宗耀祖,为的是效力朝廷造福天下黎民百姓。
两者思想不同,对待科举的态度自然也大不相同。
故,顾明远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寒门子弟。
顾初月听了,没忍住笑出了声,无奈道:“爹爹,您又不是国子监的老师,收学生还是全凭缘分不收银子,哪里来的以公谋私啊!”
“这……”
她叹了口气,眉眼温和了几分,“爹爹,胡侍郎的本家也并非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权贵之家的庶子,只要上有嫡子,都是无人问津时多,何况是胡家呢?能教出张井那样的嫡子的人家,您想想,他家的庶子得过得是什么日子?这和您的教书理念,也并不相悖呀。”
顾明远一直紧绷着的面容有些松动,“可就算我愿意,胡侍郎也未必愿意,不行,这法子还是行不通。”
她声音放的更加柔和,循循道:“爹爹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通呢?就算张井没死,德不配位,胡侍郎偌大的家产交到他手上,也迟早会被败光,若是如此,还不如后继无人将财产捐给乞丐呢!胡侍郎一把年纪,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无非就是没有更好的人选,突破不了自己心中关乎嫡庶的隔阂罢了,这时候若是有个人愿意开解开解胡侍郎,再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愿意为庶子指路的信息,女儿相信,胡侍郎定会心动同意。”
顾明远闻言,再次抬头,大女儿的容貌未变,可言谈举止却让他觉得有几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