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寿辉堂后,顾初月只是看着怀里的海棠花枝,时不时低头嗅一嗅,唇角勾起了傻傻的笑容也不自知,就差笑出声了。
珍珠看着那笑容,不禁摸了摸胳膊,觉得这夜风真是越发的冷了,夜色深深,但是钟声还没有响起,不禁劝道:“小姐,老爷他们估计还在正厅里,还有夫人和二小姐、大少爷,全都聚在正厅那儿守岁,小姐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顾初月唇角的笑容慢慢变得浅淡,她伸手,轻轻点着那花瓣,纤纤的玉指在嫣红的花瓣上显得格外白皙,如同温润的脂玉一般。
珍珠见她不说话,小声道:“小姐?您不过去吗?”
和家人一起守岁,是东齐的传统。
但是,顾初月却并非这样想。
她莞尔一笑,看得淡然,“我乏了,回去吧。”
正厅此时,许正是一片欢声笑语,她这时候过去做什么?煞风景罢了。
她还没有那么不识趣儿。
珍珠不明白,“小姐明明看起来很精神啊,为什么不去正厅呢?二小姐看到小姐过去,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初月用披风将花护在怀里,轻声道:“珍珠,民间有句俗话,你可知道?”
“什么话啊?”
她讥讽地勾起了唇角,“没了娘后,爹也就成了后爹。”
说着,她停住了脚步,回头定定地看着珍珠,“后爹配后娘,欢乐有几多?合家团聚时,祭奠亡母日。”
生母去世,这段名存实亡的父女关系,不过是为了维持家族的颜面罢了。
在这一点上,她没有原主果断,也没有原主勇敢。
她身有牵挂,也有太多的不敢。
珍珠看着鲜少露出脆弱的小姐,不禁红了眼睛,心疼道:“小姐,您……”
她弯起唇角,“回吧。”
夜风一路吹,却吹不散满心愁。
明月苑一片静悄悄的。
今天可是除夕呀!
这么安静实在是太诡异了。
顾初月觉得不对劲儿,回头看了眼珍珠,结果珍珠直接把头扭到了一旁,不去看她,更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了。
她疑惑地推开了正屋的门,一抬头就看到两张脸,面无表情的,生生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们站在这做什么呀?”
簌簌和阿离笔直地站在门前,听到话也不回答,双手背在身后,小脸儿一个比一个红。
忽然,阿离顶了一下簌簌,“姐,你先说。”
簌簌一听,扭捏的从身后捧出一个陶罐子,阿离见状,也把藏在身后的罐子拿了出来。
阿离的胆子相对来说大一些,便直接道:“今日是小姐的生辰,奴婢姐妹二人是丫鬟出身,没什么盘缠,也买不了多么贵重的礼物,只有一身力气和一点做菜的小手艺了,奴婢姐妹二人,便分别做了一罐子果子和一罐子的剁椒酱,还请小姐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