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口忽然传来丫鬟通禀声,“老夫人,菡萏堂来了人,说是文姨娘带了话,要和老夫人赔不是。”
王氏听完,瞬间皱起了眉头,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常妈妈半压着坐回了圈椅。
顾初月揉了揉太阳穴,眼神不自主飘向了上首,见祖母眉眼舒展,稍稍安心,只是不知这文姨娘怎么又来作妖?
她向门口的丫鬟使了个眼神,只是那丫鬟还没出去,上首就响起了威严的声音:“叫她进来。”
“是。”
帘栊自外被掀开,进来的是文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鸣翠。
一进来,便跪在地上,大声道:“给老夫人请安,奴婢是奉文姨娘之命来给老夫人赔不是的,姨娘说她作为妾室应日日来给老夫人请安才对,只是近来身子抱恙,实在是下不了榻,没想到也耽误了老爷来为嫡母请安,希望老夫人可以理解老爷对生母的一片孝心,待身体好些了的时候定亲自来请安赔罪。”
话音刚落,王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尬在唇角。
芳姑忙道:“好了,老夫人已经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是。”
鸣翠挺直腰板退了出去,颇有些鸡犬升天的姿态。
人一走,王氏更加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上首,心里暗骂这菡萏堂得了便宜还非要来人前卖一卖乖,话刚出口人便来了,现下叫她如何圆场?
老夫人却不以为然似的,淡淡道:“原来明远的风寒是从菡萏堂那染来的啊……”
说完,由芳姑扶着起身,“我乏了,你们都回去吧,莫要等下雪了再回,平白也染了身风寒。”
“母亲,您听儿媳——”
王氏话说一半,老夫人却已然进了内室。
顾芳菲侧身问道:“娘亲,昨日爹爹不是很早便回来了吗,怎么还会染了风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一连几问,王氏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答,面色像是喉咙里哽着个死苍蝇似的难受。
顾初月摸了摸自己手中还滚烫的手炉,上前塞到顾芳菲手中,将她那只剩下余温的手炉换到了自己手中,笑眯眯道:“也是难为姨娘了,同一件事情禀报一次还不够,非要在这请安的时辰再来一次,许是……怕我们都不知晓罢?”
王氏立刻问:“初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顾初月回答,坐在一旁的顾青绍忽然开口:“今日儿子在弄墨斋早读时曾见到过刚刚进来的丫鬟,匆匆向寿辉堂的方向去。”
王氏主持中馈多年,如何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
只是文姨娘贯会做这些面子工作,一番话虽然有炫耀成分在里面奈何说的就是漂亮,就算要去告状也没得什么话说。
王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又给文姨娘记上了一笔。
老夫人已经进去了,这请安也便不欢而散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