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闇有所耳闻,东方会长是个天才的“精神控制者”。
六年前,他在十四岁之际,成为会长。年少轻狂的他想做出些成就,于是信心满满地挑起“两校擂台赛”。不料败于索乐玟之手,窝窝囊囊地让舞焉儿被带入北方学院。
之后几年,他没什么大动作,老老实实地当着学生会长。赢了不少好评,但并未有实力暴涨的传言。
可现在,怎么如此突然的——
那二十岁的少年一鸣惊人,不仅悄无声息地抢走了莳闇“第一”的头衔,还要迎娶舞焉儿!
之前一原祭给他打了预防针,难道说的是此人
莳闇下意识地攥紧五指,愈发用力,骨节发出了淬冰般的“咔咔”脆响。他一时想不通,让自己如此愤怒的原因究竟是哪个,能做的唯有强压着怒火,不让力量因此而暴走。
如曦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道:那会长因为年少时自负,把未婚妻都丢了,这些年可不得憋着一口气
舞焉儿岂能看不出莳闇的失态,可她安慰人的方式,险些让如曦一脑袋撞墙上。
“我们成婚,我一概不管,由他操办。琐事繁多,他提升力量的训练自然被耽搁。这段时间,你勤加训练,说不定能赶上他。”
莳闇瞧着那一本正经的美丽少女,突然“噗”地笑出声,竟被气乐了。他用两个指头弹了一下布满裂纹的座椅扶手,硬塑料瞬间化作一片黑烟。
“哎呦,你还真是对北方学院忠心啊。听你这意思,是想用自己的婚礼去拖东方会长的后腿我真是倍受鼓舞啊!不过他可是个‘精神控制者’,你这点小心思,不怕被他一眼看破到时候可有你受的啊!”
舞焉儿愣了一下,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眉眼微垂,考虑了稍许,又给出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回答。
“无事,他待我很好,从不强迫。而且……他很怕冷,也怕我。”
莳闇无语:“冷了就停止思考了”
舞焉儿认真答:“人不会冬眠,但会休克。”
如曦扭过头,瞧着暮天枢,缓缓做口型问出一句话:她私下里,一直这么掉线
暮天枢苦笑,迟疑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舞焉儿安安静静地站着,冰雪般的肤色在夜色中散发着透亮的薄光,冰蓝的长发在袅袅寒气中轻轻飘动。
莳闇翘脚坐在转椅上,黑眸深邃、黑发幽暗,宛如夜色下的邪神,却被凡间百态染上了捉摸不透的人情味儿。
他在脑中快速捋了一边舞焉儿说过的所有话,心情一步步走下坡路,最终定格在极度不爽。
“你顺利甩了索乐玟,即日启程,两月后大婚。这一切皆大欢喜,那还来找我作甚向我讨要贺礼的”他冷眼睥着舞焉儿,语气满是戏谑,“诶呀,我最近一阵子不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你要不去朗如曦的房间里转一圈见什么喜欢就拿走好了,别客气,我再给她买。”
如曦莫名其妙地躺枪,又好气又无奈。
舞焉儿的人品极其正派,根本不可能会动她的东西。因此莳闇把如曦的名字搬出来——
纯粹是为了气人。
舞焉儿面无表情,艳如春桃的美眸中,荡着驱不散的清冷。
“我此来,只是想让你知道,以后勿要再联系我了。”
暮天枢听她这么说,暗暗摇了摇头,心道:你明明不想走,为何不能坦诚相告呢总让自己做那薄情寡意之人,又是何苦
莳闇站起身,向舞焉儿走去。到了她近前却不停下步子,而是与她错身而过,又走出两步再驻足。
“我干嘛要联系你”
舞焉儿侧过脸,似是留恋他的身影,却又转回头。
“万一,而已。”
莳闇转身对着她的背影,无所谓地道:“你想走就走呗。反正对我而言,你就是个隔三差五来送东西的,随便换个信得过的阿猫阿狗,都能接替你的活儿呀。我联系你这不是浪费电吗”
如曦挑着眉,忍不住腹诽:莳闇,你的脑子又抽筋儿了,该吃药了……
舞焉儿并不恼,道:“也罢。”
莳闇一眯眼睛:”失望不”
舞焉儿似乎点了下头,不再多言,当即便要离开。
莳闇正在她身后,趁她转身之际,一伸手便勾在她盈盈的腰间,
舞焉儿一怔,身子顺势前倾。
莳闇唇角带笑,另一手飞快地搭上她的后背,向怀中一带。
舞焉儿抬手抵上他的前心,想隔开二人。可对方的力气很大,让她的努力瞬间便付之东流。
莳闇略一低头,直接迎上她的面孔。
舞焉儿躲闪不及,四目相对的同时,唇上一热。
被他正正地吻住。
她登时睁大眼睛,五指蓦地用力,抓紧他胸前的衣襟。
莳闇眼眸微眯,双臂将她搂紧。
舞焉儿有些慌乱,想说什么,略一启唇。
俗话道“人往高处走”,莳闇不会止步于此,既然要了,就干脆多要一点,绝对不能输给自己曾夺她初吻的时刻。
舞焉儿有些受不住了,五指攥紧。月光在地面洒下银晖,屋内的寒气不知不觉已全然散去。
莳闇的动作霸道中夹杂着温柔,索取的间隙又恰到好处地留给她喘息的时间。
舞焉儿的身子在他的环抱中愈发暖软,仿佛冰封的白莲终于破冰而出,在夜色弥弥中悄然绽开,把柔软的真心展露而出。
莳闇便更加不客气,抱得越来越紧……
夜色静得温热如春,炽烈似夏。
这一吻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