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命绝之际，莳闇明白的是自己的心情，那潜藏的善意，就是他最不愿触碰的禁地。</p>

而濒死体验带给如曦的是——</p>

对生命的领悟、心灵的成熟、精神的强韧，以及对变强的渴望。</p>

综合在一起，从而诞生出——</p>

两个字：进阶。</p>

是的，就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时刻……</p>

地球上出现了第五个七级上的巅峰能力者！</p>

年仅十八！</p>

不过说来，如曦原本就处于七级中的巅峰，实际力量超过六百万。现在突破到七百五十万，增幅一百万，嘛，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p>

如曦一直不显山不漏水，是因为她的能力全部贡献给了“维护地球和平”，化作“三大禁令”约束着全地球的居民。</p>

为了让禁令的效果最大化，父母不得不让她一直处于“收支平衡”的状态，即：恢复的力量会被立即释放出去，能存下来的只有微不足道的33，二级中。</p>

所以，她的真实身份一直都是——</p>

最接近普通人的地球守护者。</p>

听起来这是妥妥的“暴殄天人”，但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也不能百分百算是坏事。</p>

若没有能力者的身份，如曦凭着自己绝美的容貌、百变的歌声、活泼大度的性格，哪怕大字不识，都能成为惊才绝艳的歌姬，注定能活得要什么有什么。这不比在北方学院兢兢业业啃课本、打打杀杀见生死，轻松愉快了不知几百几千倍？</p>

更何况，混迹在普通人的社会中，她被舞氏家族怀疑的机率，低得可以忽略不计，安全系数更高。</p>

可是，在浅尝能力者的世界之后，如曦彻底着了迷。</p>

命中注定，她迷上了人生永无止境的可能性。</p>

缘分使然，她结识了这帮与“正常”相去甚远的人。</p>

也是这群奇葩，陪伴如曦磕磕绊绊地成长，让她经受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一点点认识到自己的潜力、自己的价值，最终揭开了能力的真面目。</p>

就在暮天枢回手拥着她之际，如曦把自己的力量第一个告知他——</p>

“设定”。</p>

为某对象添加各种条条框框，赋予某人某物奇奇怪怪的属性。可以改变自然规律、化不可能为可能。只要她持续不断地供给力量，效果就会一刻不停地延续下去。</p>

唯一的限制是：该“设定”不能违背如曦的意愿，哪怕她打心眼里有一点点不认可，“设定”当即解除。</p>

这就好比，世界认同了如曦的价值观，坚信她一辈子都是个心地善良的直肠子，所以她真心想做的事情，不管再怎么违反规律都一概批准。</p>

然而，若有旁人想借用她的力量，强迫如曦做那些被她抵触的事情——门儿都没有！</p>

正所谓：身为主角，要么就是世界的敌人，要么就是世界的宠儿。</p>

如曦进阶至七级上之后，力量的回复速度提高了接近一半，原本的“内稳态”被打破，她很快就积累下了接近百万的力量。</p>

而她凭借自我意愿作出的第一个“设定”送给了颜琼——</p>

所有活人都能用“捏一捏”的动作，空手接“飞斩”！</p>

哪怕是一个半夜睡着的普通人，飞斩无声到来，他也会腾地蹦起来，抬起手、合并五指，梦中接招！……接完之后倒头接着睡。</p>

而这就意味着，颜琼彻彻底底沦为一个搞笑角色，威严没了、气势没了，每次发招只会惹出满堂哄笑！</p>

颜家主内心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无力之感、化身笑柄的卑微，让那张年轻如二八少女的美艳面容，好似被蒙了浓浓一层石灰，厚得几乎要掉渣了。</p>

然而，此般过分至极的设定——</p>

不过是如曦的小试牛刀。</p>

她之所以会大费口舌地解释，又摆出嬉笑的表情来搓火，让颜家主找别人试招——</p>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拖时间！</p>

她等着自己的力量恢复、增长、赶紧凑够了，这样就能作出第二个设定——</p>

不是让自己伤口痊愈，不是进一步恶搞颜琼。</p>

是她心底最渴望之事。</p>

如曦对着众人摆了下手：“麻烦让一下，退出三米可好？”</p>

审议团一圈围观的跟班“哗”地散开，如退潮般缩回会议厅的后排，回归最初那种毫无存在感的状态。</p>

如曦走上前几步，绕过横断两截的尸身，站定在颜琼面前，相距不到两米。</p>

颜琼能感到如曦散发出的压迫感，像是从某种程度上说，比她的丈夫更胜一筹。但她绝不示弱，重新摆出一张冷艳的脸孔，眼神冰冷而尖锐，就像从液氮里取出的钢针。</p>

“朗如曦，你对我的羞辱，我记下了。”</p>

如曦浅浅地笑了笑，透着宽容的气韵：“颜阿姨，您放心，这个设定很快就会消失。”</p>

颜琼挑眉：“怎么？你力量不足了？”</p>

如曦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道：“我另有一事相求。”</p>

颜家主冷冷道：“相求？想取我性命，动手便是。”</p>

如曦摇头：“绝无此意，您别多想。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旁人也不会。”</p>

此话很真，因为如曦反感令他人受伤，那种“以杀止杀”的设定，是断然做不出的。</p>

可在颜琼听来——</p>

难道是在怜悯自己？</p>

怜悯此刻被“空手皆白刃”之魂附体、对五级能力者都束手无策的自己？</p>

她似乎听到“咔嚓、咔嚓”之声，那是本就七零八落的自尊一碎再碎。</p>

颜琼站定不动，虽然表面完全看不出，右手悄悄绷上了力气。</p>

“你要做什么？”</p>

如曦看向舞焉儿的方向，目光落在被封在冰块里的小松鼠身上，含着几分痛惜、几分温存。</p>

“零号是为救我而死，我想救它。”</p>

颜琼不动声色：“你莫非还能为死物添加‘复活’的设定？”</p>

如曦摇头：“今年的复活节早就过了。”</p>

颜琼被噎了一下，心道：哈？</p>

如曦又低头望向几米开外的莳闇，少年的黑衣被冰封，白皙的脸孔和殷红的鲜血相映，竟有种残忍的美感。</p>

她的眼神如此平静，认真道：“颜阿姨，您知道莳闇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p>

“什么？”</p>

如曦温和地勾了勾嘴角：“他很负责。答应下来的事情，一定会负责到底。就像他说要保护我，便倾尽全力、做到极致。”</p>

“所以？”</p>

如曦坚定道：“我想救他。”</p>

颜琼觉得她话里有话，又问：“如何救？”</p>

“好问题。明年的复活节——”</p>

颜琼打断她：“……尚早。”</p>

如曦轻笑：“就算提前过了吧。”</p>

此言出，在场愣了一大片。</p>

这话说来轻巧，就像“生日礼物提前收了吧”。</p>

但是，能决定哪天是“复活日”的人……</p>

啊不，这是“人”能决定的吗？！</p>

众人愣磕地瞅着如曦，心里突然荡起一个旋律：奇迹一定会出现！</p>

如曦抬起手，将束发的皮筋取下，过肩的中长发披散开来。她随手打理好金发，指尖所过之处，宛若流光倾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