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认真地算一算,这大概是霍闲风第四次被对方扯开领口。
但更诡异的是,他除了最初的那一秒微微的讶异之外,竟然就非常平静地接受了。
因为刚才罗德斯被霍闲风一脚踹飞出十几米远,刹那间原本围着江瓷的信徒们神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地,不敢贸然靠近。
此刻,银发oga一手攥着霍闲风胸口的衣料,一手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以此承担身体的重量。因为过分靠近的距离,少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江瓷在自己肩窝处急促而颤抖的呼吸,
就好像溺水的人忽然冒出水面,正疯狂地汲取着氧气。
江瓷感觉他的胃现在一阵翻江倒海,陌生的alpha信息素让他难以克制地感到无比的排斥和恶心。他努力地嗅着少年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渴望以此缓解掉此刻身体的难受。
但是比起别的时时刻刻释放信息素,恨不得向全天下昭告自己存在的alpha,霍闲风简直吝啬到了极点,就好像马上要在沙漠里渴死的旅人,只能一滴一滴地抿着甘甜的水液。
这样的感受简直让江瓷恨不得再咬他一口,直接汲取血液。但这时,他忽然感觉腰上一紧,原本身体沉重的压力陡然一松。
——霍闲风搂住了怀里轻微颤抖的oga,帮对方承担了些许身体的重量。
“没事吧?”
“.......”
耳畔熟悉的嗓音让江瓷猛然一怔,瞬间从某种迷蒙又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这着实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现在对除了霍闲风以外的任何一个alpha的信息素都感到生理性的恶心。因此刚才罗德斯靠近的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整个胃都仿佛在疯狂抽搐。
没有当时就直接吐对方一脸,大概是江家小少爷最后的体面。
不过,这时候回过神来之后,江瓷很快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僵硬了两秒,然后立刻松手退开。
那张漂亮脸蛋上的表情飞快地掠过震惊,恼怒,以及紧张别扭,最后终于重新恢复到平日里的冷肃,
但是现在,很明显并不是闲聊的时机。因为罗德斯已经从一堆碎石里爬出来,在几个教徒的簇拥中站起,惊怒不定地盯着霍闲风。
刚才他感知得很清楚,oga的血液里面充斥着alpha凶悍而叫嚣着独占的信息素。
——任何一个有稍微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代表什么。
江烬生的儿子,江家下一代的继承人竟然被标记了!
江家作为教会的重点观察对象,江瓷自然也在监视名录,虽然有周九鸦在,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近距离监视,但是应该有的资料还是有的。
比如江瓷前不久刚刚才在首都星把某位相亲对象打进了医院,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被标记。
——那现在这个标记了江瓷的alpha是谁?!
罗德斯其实心里有一个绝不可能的猜测,在从脑海中冒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再也挥之不去
毕竟,那张脸虽然和霍朝仅仅只有三四分的相似,但也足够让他忌惮,更别提,刚才少年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此刻,地上横着一个教徒的尸体,另一个刚刚被江瓷一炮轰出去,再也没有音讯,如今现在剩下的四个人站在白袍主教身后。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某种微妙的僵持局面。
江瓷本人完全没有在意左肩撕裂的伤口,他冷冷盯着白袍主教,绯色的双眸充斥着极度的厌恶。
“罗德斯,什么时候教会的手也伸到这里了?”
若是十分钟前,白袍主教还有心情跟这个漂亮又美味的oga闲聊几句,但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旁边的霍闲风身上,
但后者并不在意罗德斯,他瞥了眼江瓷血淋淋的肩膀,下意识眉头微蹙,很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甜腥的血味。以及那股熟悉的,类似于玫瑰的馥郁香气。
两者交融在一起的气味,让少年感受到了微微的焦躁,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出现了一瞬轻微的撼动。
或许是流沙,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但在这一刻,没有人顾得上去探究,因为罗德斯已经抡起手中的长剑,瞬间劈向霍闲风的脖颈。
另一边,剩下的四个教徒想要再次把江瓷围住。
毕竟周九鸦还在天冬星,他们还有着一层脆弱的合作关系,因此罗德斯并不打算动这个美丽香甜的oga。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任由对方插手自己的任务。
下一秒,罗德斯冰冷的杀意像是飓风,伴随着森寒的剑刃直逼少年的面前。
这家伙是不是跟那个人有关系,试试就知道了。
霍闲风的食指卡在匕首把柄末端的圆环里,随意转了一圈,然后毫无征兆地突刺上前。
第二次交手,少年的动作和速度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他凤眸锐利森寒,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直接大开大合,正面攻击,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
两人手中的刀刃在空中相撞,当即迸溅出噼里啪啦的火星!交错纠缠,耀得人简直睁不开眼。
罗德斯身上原本贴合在皮肤上像是涂鸦一样平滑的圣痕,此刻正像是青筋一样凸起,显得格外狰狞可怕。霍闲风很快发现,当这些圣痕越是狰狞凸起,他的速度就越发迅猛,攻击就越发悍力。
但既便如此,罗德斯依旧不可置信地发现竟然是自己逐渐落了下风,他死死地盯着霍闲风,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实际上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包括江瓷和霍闲风本人。毕竟刚才后者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天冬星地表平民少年。
霍闲风眯起眼睛,半真半假地诈他,
“你刚才,不是已经认出我了么?”
“.........”
罗德斯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
“你......”
就是这一瞬,白袍主教露出了一道致命的破绽!
砰——!
惊烈而短促的碰撞过后,少年猛地横向一拉,双方的锋刃便骤然拉出一线四溅的火花,这个动作让霍闲风卸掉了对方大部分的力,然后猛地翻转,竟直接突破了对方的防御狠狠刺穿了罗德斯的左臂。
白袍主教脑海中的警报疯狂尖叫,他顾不得被刺穿的左臂,直接生生拔/出来,连连退后,手里的长剑猛然横挥,直接斩断旁边的支撑柱,以此来阻隔少年进攻的节奏。
只听雷鸣般“轰!”重重一声,柱体四分五裂,骤然坍塌。
但下一秒,霍闲风从暴雨般坠/落的碎石残骸中颇风冲出,浑身的气势悍厉暴烈,几乎在眨眼之间就直逼罗德斯面前——
砰!!!
白袍主教手里的长剑被狠狠掼飞,直直插入十几米远之外的墙壁上,深深刺入半截,
哧——
下一秒,霍闲风的匕首就狠狠贯穿了对方刚才拿剑的掌心,然后死死钉在背后的墙上。
罗德斯的脸骤然苍白,面皮因为剧烈的痛苦为微微颤抖,
“你叫......罗德斯对吧?”
少年捏着匕首的把柄,缓慢地拧转。少年侧脸在阴影里泛出一种玉石般坚硬的质地,眼神镇定冰冷,转动时匕首反射的刀光映在他的脸上,露出某种锋锐的寒意,
“说说看,你刚才看到我,想到了谁?”
“.........”
罗德斯粗粝地喘息着,像一头重伤的野兽,但当他定定看了霍闲风几秒,忽然生生扭曲了脸上痛苦的表情,反而笑出声来,
“原来你不是......不是......”
否则的话,对方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霍闲风皱起眉,还想问什么。这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清晰的骨裂声,
咔!
少年回头,随即,紧接着的痛苦惨叫直接淹没了前者。
“那就说说吧——”
银发少将侧脸染血,神色冰冷,正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地上哀嚎的教徒,
“你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找......找禁.......”
其中一个终于受不了了,但就在他刚刚说出一个字的瞬间,脖颈处忽然出现了某种金色的纹路,如同寄生的活物藤蔓一般骤然勒住了教徒的脖子,然后死死收紧——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