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今天竟然有雄虫来?”
“这不是现在要关注的问题!那只雄虫已经被A022的军雌拉进去了!为什么会这样?每天检查军雌束带的虫呢?”
“报告组长,A022半小时前才检查过的,全部束带完好,且军雌处于药物沉睡阶段,按理来说应该不具有攻击性!”
“按理来说?说个屁!现在是雄虫被抓进去了!要是因为军雌发狂、雄虫受伤,我们可交待不了!”
“雄虫已经进去多久了?”
“不到三分钟!但是现在也不敢强制开门,感应门后面被什么重物抵住了,最重要的是……”
“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组长!A022内的军雌是一只已经不受控制、半虫化的巨斧螳螂,如果我们现在硬闯,结果可能非常不妙……”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半虫化的巨斧螳螂足够将这一屋子的亚雌打飞,甚至能用前肢将他们拦腰斩断。
帝国为了培养出专门的异兽克星,会将一部分有天赋、无背景的雌虫从小就由帝国收拢起来,进行特殊训练,而这些雌虫里最被帝国偏爱的就是品种为巨斧螳螂雌虫,只因为他们是普遍大体型,且具有嗜杀的天性,是对付异兽的不二虫选。
而且每一只巨斧螳螂都是帝国耗费星币单独培养的虫形兵器——若虫期的巨斧螳螂有残杀同类的习惯,因此这一类群居雌虫的成活率很低,但正是有帝国的干涉,以至于某一时期该虫类剧增,甚至由帝国专门组成了一支活动在异兽战场上的巨斧军团。
在整个星际范围内,最臭名昭著的虫形排行榜上,巨斧螳螂就占据第二的位置。
而躺在A022病房中的军雌就来自于巨斧军团,甚至还曾是上一任军团长,只可惜因为他的骄傲与坚持,导致这位前军团长宁愿与异兽战死、都不愿舔雄虫的臭脚,直到某次不受控制地彻底虫化、打伤了战友,这才被帝国强制送到了翡冷翠医疗所。
他是图因斯,是历任巨斧军团中最有天赋的一位军雌,但慧极必伤,过高的战斗力也导致他是这一批陷入狂化雌虫中最年轻的一位。
翡冷翠医疗所中的亚雌组长脸色难看,倘若是其他的雌虫,怎么都好说,可偏偏是这位以嗜血、暴戾闻名的图因斯,当初将近十个高级雌虫都拉不住半虫化的图因斯,而现在一只精神力等级只有F的未成年雄虫恐怕一个照面就会被撕扯得粉碎。
“组长,现在怎么办啊……”一开始领着小雄虫进来的亚雌此刻都快哭出来了,要是真的有一只雄虫在这里出了事,他们这群亚雌就是给陪葬的命!
组长咬了咬牙,“只能等了。”
他手里紧紧握着联络器,最终做下了什么决定,“去,现在立马去请一下辛先生,如果能请到他来,这件事情或许不会闹得太难看……”
强攻不敢,他们此刻只能祈求那位军雌能勉强维持理智,只要辛先生愿意来、只要他们能坚持到辛先生来,这件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们这群亚雌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赔上性命。
与此同时,A022病房内——
遮光性极强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屋里黑压压一片,先前被拉扯进去的小雄虫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腰腹上被一结实、粗糙的不明物体钳制着,力道很大,硬生生卡着他肋骨发痛,甚至随着他一起一伏的呼吸而缓慢收紧。
顾庭的双手、双脚同样被另外一来自始作俑者的力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固定住,此刻的他就像是被蛛网缠得严严实实的猎物,只不过束缚物由丝滑黏腻的蛛网被换成了雌虫那看不清却威慑感十足的足肢。
——簌簌簌。
在顾庭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体型不小的东西逐渐靠近,缠在他身上的足肢略微上挑,便已经裹着小雄虫的腰腹使之鞋底离地几十厘米。
半悬在空中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两侧的肋骨被雌虫坚硬的足肢抵着,似乎连胸腔里的空气都因为受到挤压而越来越稀薄。
顾庭看不清室内,也看不到自己的身后立着一个怎样扭曲且庞大的“怪物”,此刻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体现出自己无害的一面——
“咳咳,你、你好,我是被委托来做志愿服务的虫,可以帮助你缓解精神力……唔!”
圈在腰上的足肢又收紧了几分,那狰狞粗糙的大家伙反而衬的小雄虫越发纤细脆弱,一折就断。
轻薄的衣服被雌虫的足肢蹭了上去,雪白的皮肉上已经被勒出了一圈圈红中带紫的痕迹。
被勒得倒抽一口气的顾庭决定先保持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戳到了背后雌虫某根脆弱的神经,以至于对方在某一瞬间想要用足肢勒死他。
安静在黑暗中蔓延,立在小雄虫背后的“怪物”忽然动了——
他的身形有些怪异地不协调——似乎将劲瘦与臃肿合二为一。
“怪物”的上半身还勉强维持着正常形态,而从腰线以下则是真正属于巨斧螳螂的虫腹、虫足,饱满坚硬的壳体附着在他的下半身,以至于让他站起来就有将近四米的高度,只是因为病房高度有限而不得不半弓着身子。
而雌虫的双臂已经彻底转化成了巨斧螳螂用于攻击、捕猎的前肢,这导致他整体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经过完整进化的变异物种。
——不论是半虫化还是虫化的雌虫,他们永远逃不了被雄虫厌弃的命运,在高傲的雄虫看来,除了漂亮的虫翅和尾钩,其余虫化部位皆是污染他们眼睛的赃物。
百分之九十的雄虫对于雌虫、亚雌的青睐不在于对方是否强大,而在于对方是否有钱有颜。
“呼、呼、呼……”
粗重的喘气声落在了小雄虫的侧颈,咫尺间的距离,令压迫感剧增。
图因斯早就厌倦了医疗所的生活,他每天活得就像是奴隶一样,被束带捆着、被药物控制着,没有自由、没有战场、没有厮杀,这种无聊的生活令他更加烦躁,甚至因此而加重了狂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