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图因斯冷哼一声,他对于辛先生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兴趣,反而一直注意着被对方抱在怀里的小雄虫。
顾庭被图因斯炽热的眼神看得背后发麻。
被束缚的雌虫动了动虫形的前肢,他撑着力道,有些艰难地在时不时就窜出电流的铁链下逐步靠近。
半虫化的图因斯过于高大了,在辛先生一米九的身形对比下,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的区别。
“你是F级的雄虫?”
虽然在事后已经听到了一部分关于这位“顾庭”阁下的事迹,可图因斯却打心眼里不相信——在他饮下了眼前雄虫血液的一小时后,那些沸腾在他身体中的疯狂因子明显得到了抚慰,从一开始的横冲直撞变得服服帖帖,甚至比他以往巅峰时更加好受控制。
即使图因斯没有接受到高级雄虫的精神力抚慰,但他也知道一只F级的雄虫的血液决计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
他质疑的目光落在顾庭的身上,似乎想要透过小雄虫的身板看出什么被掩藏的秘密。
善于察言观色的辛先生也注意到了图因斯的异样,他的视线来回落在雌虫和雄虫的身上,眸光深沉且不见底,大约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嗯,我是F级的雄虫。”顾庭点头,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等级。
这倒是令在场的两个雌虫有些意外。
在虫族社会以雄虫为尊,而雄虫之中的等级又极为分明,精神力较低的雄虫往往会耻辱于自己的等级,像是顾庭这样浑然不在意就说出自己等级的雄虫几乎从不可见。
图因斯眼里闪过疑虑,他转念一顿,俊朗的面庞上勾出一抹放肆的笑:“小雄虫,你想怎么惩罚我?是让我死于荒星吗?”
他大约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应该是要被砍了前肢流放荒星的……不过图因斯倒是对于帝国的这些不公平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如果不是帝国,他可能都活不过成年,现在他活够了、狂化也不受控制了,与其被天天关着等待某只雄虫的善心,还不如让他去荒星苟延残喘。
顾庭抿着嘴巴。
他虽会气恼于雌虫不分青红皂白就咬伤了他,但在虫族社会生活几年的顾庭也明白这些雌虫的悲哀与无奈,在这件事情上他受伤就像是平常走路摔倒磕了一下,他既然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对于无法控制自己的军雌又有什么惩罚的必要呢?
“不惩罚,不追究。”顾庭小声道,“只要你认真向我道歉就好。”
他无法全然将自己当做是帝国的子民,但却也由衷敬佩着为了帝国安危而在战场上与异兽厮杀的军雌。
顾庭抬头,虽然小小一团缩在辛先生的怀里,可却莫名金光万丈,“你是英雄,归宿从来都不应该是荒星。”
那一刻,图因斯心头一颤,喉咙干涩。
即使他在巨斧军团立了无数次的功,可却从无人唤他一声“英雄”,只因他是抗拒雄虫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