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没有, 这边已经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生命信号探测仪用了没?”
“用了,还是没有。我们还带队又下了一趟那个洞底下,只能探测到那些卵群, 没有格兰的影子。”
“……嘶, 那奇怪了, 整个星球都快翻了一遍, 怎么就不见虫呢?”
“会不会他已经跑了?离开这儿了?”
“不可能, 按照辛烛说的时间点到现在, 整个飞跃轨道都在咱们的监控下, 格兰肯定没能力跑出去。”
“什么消息都没有……算了, 先去给军团长汇报一下吧。”
……
已经在赫尔狄克星上搜寻将近三天的星盟军队再一次无功而返, 刚刚听到下属们汇报的图因斯皱着眉头,喃喃道:“奇怪了, 那格兰会躲在什么地方?”
“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恩格烈确认道。
维:“都找了, 探测仪都用了,但还是没有。”
顿了顿, 他猜测, “会不会是已经死了?死于异兽之口?”
恩格烈摇头, “不可能, 格兰——他真实身份就是格兰家族的虫,可以控制异兽,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死在异兽的嘴下。”
“过于是其他外界因素。”
维:“气候,风沙,食物, 水……”
上述的每一个因素, 都可能是令亚雌在赫尔狄克星上失去生命的导火索, 但具体缘由是哪一个,却不为虫知了。
恩格烈沉思,如果真的是某种意外造成,再加上赫尔狄克星上终年不停的风沙覆盖,一具亚雌的尸体很容易被掩埋在沙粒之下,就算是有探测仪也不一定能找到。
他想了想,开口:“明天再搜寻一次,如果还没有消息,那就先这样吧。”
图因斯、维:“是!”
星舰上有恩格烈操持,大事小事也都能及时解决,于是一年里总有一段时间会旷工的坎贝尔就自由了,这次他因为身体做好了受孕的准备而发情期提前,整个持续时间虽然比较断续,但反应却格外剧烈,清醒的时候理智还在,一到不清醒的时候直接彻底放飞。
整整几天,屋里的窗帘都拉成了黑压压的一片,因为抽屉里的营养剂被喝完了,顾庭不得不中途换了衣服去外面取。
只是等他这一趟回来后,却发现某只又半虫化的男朋友因为渴求来自伴侣的气息与安抚,直接把衣柜里属于顾庭的衣服全部都掏了出来、堆在房间的角落里,弄成了一自制的窝,正好能藏住坎贝尔的半截虫腹。
“你啊……”顾庭赶紧进来把营养剂放好,身后的精神力触须准备把藏在衣服堆中的雌虫扒拉出来。
只是等拉着银发雌虫坐在床上的时候,顾庭才看到对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截黑色的小布料。
顾庭:“坎贝尔,你手里拿着什么?”
被问到的雌虫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就像是被摸顺了毛的大猫,危险又慵懒。
顾庭伸手,将坎贝尔握在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才抖开多看了一秒,就连带着脸颊发热,“你怎么什么都拿啊!怎、怎么还是湿的……”
年纪轻轻便在这几天内见识了太多的小雄虫再一次无奈叹气。
浴室里被挂着晾起来的床单已经换了好几条,好在现在星舰上有机器人任劳任怨地处理着卫生问题,不然就顾庭这种脸皮薄的性格,估计得整个虫都烧成红色的。
将潮湿的小布料重新晾到卫生间后,再一次被坎贝尔捉着尾钩的雄虫也跨上了床,准备满足自己浑身都湿漉漉的大猫伴侣。
——自己的老婆当然是要自己宠了!
在欲望得到缓解的餍足之后,顾
庭像是往常一样和坎贝尔相拥入眠,只是很快他习以为常地在另一个梦境中醒来。
一望无际的黑沉沉铺满了整个世界,虫母靠着毫无所觉的尤坦坐在地上,他们眼前只有黑暗,于是整个静谧的空间里便只能听到虫母轻柔的声音在对着尤坦絮絮叨叨讲述着什么。
在顾庭走来的时候,虫母偏头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你来啦!”
“嗯。”顾庭点头,他盘腿坐在了虫母和尤坦的对面,有些不解地问道:“每一次进入这里的契机是什么?我好像没有办法控制?”
如果他可以控制的话,顾庭一定会经常进来陪一陪虫母和尤坦。
虫母本身就因为精神力的问题而一直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内,好不容易因为顾庭来到赫尔狄克星上才得以再一次见到尤坦,可偏偏尤坦毫无神志,唯一能做的仅仅是为虫母提供一丝温暖的慰藉。
“大概是随机?”虫母摇了摇头,他自己也不太明白,“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似乎每一次都是隔一段时间才能在这里见到你。”
“好吧,那你们近期还好吗?”
顾庭看向眼神僵直、面色冷淡的尤坦,这位相貌俊美的原始种雄虫依旧是上次见到的模样,就像是大理石的雕像,静静地立在某个位置,他会接受其他外来者惊艳的目光,却永远不会做出任何一丝一毫的回应。
虫母点头,“还不错,以前是纯粹的孤单,但是现在有尤坦陪我了。”
顾庭一愣。
此刻虫母的笑容很灿烂,即使是在黑暗之下,那种明媚都是肉眼可见的,甚至连此前苍白的肤色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莹莹的、鲜活的光芒,像是踽踽独行在黑暗之中忽然得见一丝曙光的追赶者。
虫母继续道:“我觉得尤坦可以感受到我——我每一次和他说话的时候,虽然尤坦没有办法做出回应,但是我发现他的指尖会轻轻颤动,他一定可以听见我的声音。”
被提及的尤坦依旧呆滞地像是人偶,但同时他被虫母抱在怀里的手正如虫母所说一般,当话语中提及到“尤坦”二字的时候,那根小指会轻微地上下发颤,就好像是在另一种方式附和虫母。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顾庭的祝福,也是他的希望。
他道:“我们之前不小心掉到了另一处的地下洞窟,应该距离骨巢的位置并不远,都是在那一处流沙的周围。”
正好此刻见到的虫母,顾庭打算把近期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不止是流沙下的另一处洞窟,更是有那群不知道在地下藏了多少年的卵群。
“我掉下去的地方有很多很多的卵群,半透明的卵膜、黑色的圆核,数量非常庞大,都是一簇一簇地团在一起,而且还能和我通过精神力交流,它们说它们也是原始种,而且阿诺德也觉得那些卵有种熟悉的感觉。”
顾庭叹了口气,“但是除了熟悉感,其他的都不知道,那群卵自己也说不清它们是什么虫种。”
“卵群?”虫母咬唇,橙黄色的眼里明明暗暗淌过曾经的回忆,“是什么样儿的地下洞窟?”
“有很多交错的通道,碎石块有很多,而且很暗。”顾庭皱眉想了想,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像是迷宫吧。”
虫母:“原始虫在搭建地下虫巢的时候,都会倾向于多条相互交错的通道,那些通道有些会通往虫母的巢,有些通向存放卵群的洞,还有的是连接外界的大门……每一条通道都有自己的职责,当然也会有通道的尽头是用于堆积废弃卵群的。”
他继续道:“如果这个地下洞窟也是曾经某一任虫母的,那么整个构造可以说得通,但是那些卵群……”
虫母有些迟疑,“不应该是那样的。”
虫族本身就相对繁衍困难,即便是身上担有如此
重任的虫母也不可能一次性诞下顾庭口中所描述的、数量庞大的卵群,就算是日积月累,也决计无法达到整个洞窟内都挂满卵群的场景,除非……
“那它们是什么?还是说某种不知名的原始虫?”
虫母歪头想了想,“或许是往前追溯的好几任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