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雄虫的问题被无视了。
或者说, 他的全部反抗都被无视了。
瞬间从银发雌虫脊背后侧伸出来的四对蛛腿像是锁链一般将顾庭的四肢牢牢地钳制在床铺上,滑溜溜的绸缎床单被锋利的虫肢戳出了一簇又一簇的褶皱,那看似纤细脆弱的尖端位置实际上却坚不可摧, 任凭顾庭怎么使劲儿都难以撼动分毫。
象牙白的手腕很快因为蛛腿边缘上生长的黑色纤毛的摩擦而印出红痕, 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分布在雄虫的骨结之上, 那看起来如同羊奶帘的皮肉看得银发雌虫心头一跳, 口腔里藏着的尖牙隐隐冒头,开始隐晦生出了一种垂涎的渴望。
敞着巧克力色胸膛的雌虫安静地垂眸,深色微厚的丰腴唇瓣中叼着正反光的包装纸, 至于空闲着的双手则继续进行下一步工作, 丝毫不打算理会先前雄虫发出的疑问。
“等等——”
无法动弹的顾庭有些慌了,他本来以为自己面临的不过是被关禁闭、被审讯生平的项目, 且他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虐待雌虫、亚雌的事情, 哪怕是把他档案翻个底儿地查也查不出来什么, 因此在那种境况下顾庭也有足够的信心保证自己活着结束来自雌虫的审判, 但现在的情况……
“你这是虐待俘虏!是、是强X!”
银发雌虫动作一顿, 他微微挑眉, 视线对上了这个被他压制在床上、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力道的雄虫身上。
即使再细致地看一遍, 雌虫也不得不又一次感叹,对方的每一点似乎都是按着他的审美长的, 于是这些合心的元素堆砌在一起后,连带着令他愿意给予对方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耐心。
“呵……”
这是一声压抑在喉咙里的低笑,只有很短促的一声,等顾庭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看到跨坐在自己腰腹上的银发雌虫随手拿下先前被叼在唇间的包装, 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之下, 顾庭都足以看到那一抹拉长又瞬间挣断的银丝。
藏在黑发碎发下的耳廓微微发红, 成年后连一次约会申请都没有接受过的年轻雄虫不自在地侧脸,试图远离骑在他身上正散发着浑身荷尔蒙的雌虫。
对方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顾庭的变化——“你耳朵红了。”
“我……”
“嘘。”
顾庭口中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被银发雌虫捂住了嘴巴,对方的手指所用力道不算大,但对于雄虫来说却犹如千斤之鼎,无法挣脱。
他道:“听话——我喜欢乖巧的。”
顾庭不由得蹙起眉头,这种像是逗弄宠物一般的对待令他心头冒上恼意,但很快那点儿火气又被他自己给消化了——人在屋檐下,他哪里有说不的权利,此刻他能做的似乎只有乖乖听话,至少……他心脏微抽——至少要活下去。
于是年轻的雄虫只是抬眼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便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沉默地垂眸,纤长的黑色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几乎遮挡了他眼里的全部情绪。
“这样就好。”银发雌虫满意地点头,他松开了捂在顾庭下半张脸的手后,开始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整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的呼吸声外,再无别的动静,于是某些撕扯包装袋的声音就格外明显,不止如此,还有东西被从包装中抽出来的声音、被挤出液体的气泡声、橡胶材质与皮肤接触的摩擦声……
顾庭的耳道里几乎要被这些声音以及他羞耻的心跳声填满,便只好选择了闭眼,谁知黑暗下的感知更加灵敏,他甚至能够从身体上的某些碰触与变化中推算出银发雌虫的行为。
……
这一场几乎可以称之为强制的亲密活动进行了半个下午,等顾庭在一阵持续的头痛中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华灯
初上,前不久还在屋里与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的银发雌虫却早就不见了影子。
“嘶……”
不止是头疼,痛的还有皮肉。
顾庭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来,深色的被子从白皙的肩头滑落,露出主人线条青涩却别有一番魅力的肌肉线条,并不过分强壮,像是一颗立在土壤中的小青竹,格外惹人注目。
他低头一看,从锁骨开始到胸膛,甚至一路往下延伸,有的不是暧昧的吻痕,而是像是野兽吸吮骨头时留下的齿印,不出血,但青青红红一片落在了本就白到反光的皮肤上还有些可怖,像是被打了一顿,但又多了些不可言喻的脆弱与凌.虐之美。
顾庭磨了磨后牙根,忍不住道:“这简直就是属小狗的吧……”
从床上起来后他才注意到自己全身清清爽爽,只除了青红的印子再没留下其他,这点发现令顾庭原本阴沉的心情好了几分,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赤脚走到浴室里又清洗了一番才出来。
整个房间里并没有成套的衣服,顾庭翻了半天只找到一身纯黑的浴袍,勉强披在身上后他踩着拖鞋走到门口。
无疑,门是被反锁上的。
这是一种变相的禁闭。
“啧,”黑发雄虫的面色算不得好,他转而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他此刻的位置应该是处于叛军星舰的某个房间内,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天堂鸟社区中已经半只脚踏入废墟行列的广场,白天的时候还乌泱泱一片虫,但此刻却只零星地剩下几十个虫,其中雄虫不到十个,剩下的则是守在周围的叛军,以及那位金发碧眼的雌虫。
似乎……是叫叶莱?
顾庭躲在半拉的窗帘后面看着,忽然发现原本背对着他的金发雌虫转头看向这个方向。
——砰砰!
顾庭心跳微微加速,下意识地转身靠墙躲在了帘子后面,直到心中默念了三十多秒,才又偏头,待只看到雌虫的背影时,黑发雄虫骤升的心跳缓缓下落,这样的松弛感令他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么远,他应该没看到我……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因为现实中缺乏对雌虫的认识,顾庭并不能确定雌虫的五感比雄虫到底强了多少倍,因此他也丝毫没有想到,在他躲进窗帘的短短半分钟里,站在广场上已经解决了大半审判的叶莱顺手就给银发雌虫发了个消息——
[智者:坎贝尔,你今天带走的小家伙醒来了,正偷偷看审判呢。]
另一边,静坐在星舰办公室中的银发雌虫正低头看着手边的文件,震动着的联络器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十五分钟后,待他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后,这才终于抽空将已经陷入安静的联络器拿起来。
一点开屏幕,就出现了来自叶莱的消息。
坎贝尔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他只单手托着下巴,眼神空空茫茫地落在了屋里的另一个角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作为一只单身已久的大龄雌虫,今日是坎贝尔的第一次。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频频受发情期困扰,他并不希望自己的身边出现别的雄虫,不过……坎贝尔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扣了两下,他这次遇见的雄虫倒是格外顺眼,就连做那事情的时候也很契合,倒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短暂的回忆立马勾起了前不久他才感受过的酸胀,那种怪异的饱腹感就像是藤蔓一般缠在了坎贝尔的腰腹之上,即便他有着引以为傲的恢复力,此刻也不由得蹙眉、伸着手揉了揉小腹。
恍然间回神,坎贝尔被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惊了一下,他低头意味不明地盯着自己的腹部看了一会儿,神色逐渐从晦暗转变成平淡,巧克力色的指腹也缓缓离开了腰间闪烁着银灰色的皮带,转而拍了拍手,立马有一个一板一眼的机器人走了进来
。
他道:“给那只雄虫送点营养剂过去。”
“是。”
等机器人走了,坎贝尔继续低头处理手头的工作,直到指针指到了大写的“十”时,他才抬头捏了捏鼻梁,而此刻天堂鸟的广场上早已经一片寂静,不见半个影子。
坎贝尔起身准备回房间休息,只是抬脚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一顿,脑子里转瞬即逝地飘过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改变了他原本的脚步方向。
他想,自己或许应该去看一看那只年轻的雄虫。
黑色的衣袍翻涌,坎贝尔到的时候用于暂时关着雄虫的门缝中透出一抹昏黄的光,他喉咙微动,对守在门口的机器人道:“开门。”
“滴,身份验证——”
唰,门缓缓打开了,而坐在桌子前正撑着侧脸昏昏欲睡的顾庭也瞬间清醒,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站在门口的银发雌虫。
坎贝尔一愣。
整个屋内的光线都很昏暗,被限制了自由的黑发雄虫仅仅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以至于他那身白皙的皮子也被染上了温和的暖色调,透光的发尾覆着浅金,宝石蓝的眼瞳都因为光线的缘故而浮现着翡翠一般的碧。
他的目光很专注,专注到令坎贝尔忽然想起了前不久汗水淋漓下的风情与魅力。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顾庭立马起身,他紧紧盯着关上门后又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银发雌虫,忍不住道:“你是谁?”
他知道对方是乌比斯联盟的首领,但却不知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