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是大喜:“皇上解了我的禁足了?”
这会儿让他出去,意思是他不用写那劳什子的“诗歌启蒙教材”了?
“王爷您想多了,”何公公道:“皇上原就是说,不写完不许出宫,没说您不许出门啊?”
林夕顿时泄气,到底没敢来一句“小爷没空”,怏怏道:“我换了衣服就去。”
既然是宴会,穿的太随意就不尊重了,回房换了难得一穿的亲王常服,朝宣帝寝殿过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丝竹鼓乐的声音……竟真的是设宴。
通报之后,有宫女引林夕入座,他的席位,在宣帝右首第一。
这就有点奇怪了。
大宣以左为尊,林夕贵为亲王,设宴时,唯二身份比他高的太后皇后,席位在宣帝身侧……所以他的位置向来是左首第一。
这是谁要来?难不成哪位王叔回京了?
却也不像。
左首两席都空着,右首第一是他,紧挨着下面是他四姐长乐公主和四驸马齐昌茂……齐清霁也有位置,更后面一点。
这是还没出宫就被拦回来了?
长乐公主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四驸马齐昌茂脸上带着笑,几次想要同长乐公主说话,都被无视。
齐清霁低眉敛目,一副拘谨模样。
殿中心这会儿跳的是独舞,蒙着面纱的妖娆少女尽展身姿。
林夕拍手:“换踏歌。”
宣帝还没来,这会儿他老大。
齐清霁侧头
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眼帘。
音乐暂停,少女身体一僵,施礼退了下去。
片刻后,鼓乐重启,十多个娇美少女踩着节拍,舞着长袖入殿,林夕便再也挪不开眼。
古典舞里他最爱踏歌,一敛肩、一掩臂、一拧腰,尽显婀娜,活泼又欢快,歌也好听。
踏歌听了两遍,长公主长平及驸马进殿,坐了左首第二席。
紧接着,大长公主和安在宫女的搀扶下进门……当仁不让的第一席。
和安公主到了之后,宣帝便来了,免了众人的礼,微笑道:“今日设宴,没别的意思,就是端午佳节将至,心血来潮,想起我们兄妹四人已经许久没在一起坐坐了,便也请了姑母过来热闹热闹……不必拘泥,随意就好。”
他既这样说,众人唯有谢恩的份儿……别人不知道,反正林夕是不信的。
越说没别的意思,那肯定就是有别的意思。
说是兄妹四个聚一聚,结果请了和安这位姑母来凑热闹,却把太后撇一边……唬谁呢?
不过你老大,你说啥是啥。
宣帝举杯,邀众人共饮,林夕也跟着举杯,却发现杯子里压根不是酒,本以为自个儿倒错了,谁知道掀了酒壶盖子一闻,半点儿酒味都没有。
宣帝道:“别折腾了,朕吩咐他们不许给你酒喝。”
林夕不满道:“为什么啊?”
宣帝冷哼:“你前两日才发酒疯,拆了朕的御花园……朕有多少园子给你拆?”
“那……”林夕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敢还嘴——喝茶就喝茶,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这个时代的酒,他还看不上呢!
作为东主,宣帝并不止和他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关照到了,若非正戏尚未开场,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乐。
林夕点的踏歌,没人开口他们也不敢换,足足又跳了三遍后,何公公悄然进殿,对宣帝耳语几句。
宣帝颔首,何公公一挥手,殿内的乐师、舞女、宫女、太监,尽皆退下。
宣帝看向林夕:“成王。”
林夕少有被宣帝直呼封号的时候,慢了一拍才起身行礼:“皇兄。”
宣帝道:“听说你昨儿让人抓了长乐府上的管事?”
来了……林夕道:“抓是抓了,不过人交给刑部在,后面的事也不归我管……”
“少提刑部,”宣帝没好气道:“朕的刑部是陪你玩过家家的呢?什么人都朝里面扔!”
林夕低头不吭气:装,你继续装!是亲兄弟我才不拆穿你!
宣帝道:“自家人的事,就在家里解决。趁现在都在,你同长乐好生解释,为何要抓她家管事……若解释不清,就老老实实把人放了,给长乐端茶道歉。”
林夕眨眨眼:这是让他和齐昌茂当面对质?
齐昌茂忙起身,道:“皇兄,此事原是一场误会,陈塘那个混账确实不是东西……该是臣向成王道歉才是。”
话说的含糊,宣帝也不细问,摆手:“你不必给他面子……他胡闹的还少吗?”
催道:“成王?”
喊的是林夕,齐昌茂却再度冒出冷汗。
林夕道:“放人可以,道歉不要。”
长乐淡淡道:“那就放人好了。”
林夕点头:“行,放人就放人。”
转向宣帝:“皇兄,我们已经协商好了。”
就不陪你玩!
宣帝顿时气结,道:“方才朕只说了,若你解释不清,需赔礼道歉,还没说你若是解释清了,有什么彩头呢!”
林夕眨眼:“什么彩头?皇兄,臣弟现在也不是很差钱……”
陈硕一走,最花钱的药浴也停了,答应给浮歌的行
头也早几日就搞定了……
宣帝冷笑一声:“你若解释清楚了,你让探花……咳,你让楚栗帮你写文章糊弄朕的事,朕就当不知道,否则……滚到小佛堂去,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