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少见的有些迟疑:“……纪倾言?”
“……”
自是无人应答。
彼时的纪倾言难受的迷迷糊糊,冷汗薄薄在白净额前铺了一层,玉般瓷白干净的手指攥着被角,墨色碎发黏在额上。
即便是在被窝里裹了这么久,可他依旧冷的像块冰。
一块捂不热的冰。
喻绯推开门,“吱呀”一声轻响,里间的屏风之上,纪倾言今日穿着的青色衣衫就凌乱搭在上面。
“敢情是睡了。”
到了斯洱之后,他倒是乖了不少,左一个“郡主殿下”右一个“郡主殿下”,态度恭敬又顺从,简直是男德班优秀学子。
这时。
蹲在角落默默守暖炉并时不时往里添点碳的云廷面无表情托腮,蹲在那儿,弱小可怜又无助。
少年冷漠的将视线移过来:“睡什么睡啊,他怕是疼昏了。”
喻绯:“?”
她问他:“怎么了他又,从大殿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从大殿出去的时候,她看他还能正正常常走路,还能冲她软软的笑。
不过是有一会儿她没看着他,小公主就脆弱了?
“你说的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廷忽然跟“我他妈想透了”了一样,他一拍脑门,窜天炮似的忽然站起来。
“我特喵的想起来了,自从丞相在小花园被大皇女拦下来之后,回来他就变成这样了!她肯定给他下蛊了,绝对下蛊了!!!”
语气之确定,那言之凿凿就跟他亲眼看见大皇女行卑鄙手段了似的。
喻绯顿了一下。
虽然大皇女是个邪恶的姑娘,但她的智商应该还没有达到会用蛊的程度,再说谁会闲的没事把蛊带身上,编故事也不带这么玩儿的。
于是她无语的叹了口气:“……他不舒服,你怎么没去找我,也没想着去抓个太医来?”
“我想了啊!”
此话一出,云廷就莫名有点委屈。
“是丞相让我在这儿守暖炉的,他说这是老毛病了,等屋子暖起来,他就不疼了。”
大概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若是能治好,他也不至于痛苦了十八年,他倒是能忍,愣是打算一个人默默扛下来。
喻绯睨了眼暖炉:“算了,你休息去罢,纪倾言这里我想办法。”
反正他待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事。
她抬眼,再次扫了下屏风上挂着的凌乱衣衫。
……要不怎么说这人有魅力呢,不过随意挂个衣服,都能让她脑补出一堆有的没得。
她绕过屏风,迈步过去看他。
“纪倾言?”
少年皱着眉尖,有反应,却并未答话。
喻绯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指尖:“倾言?”
冰冷的温度刺得她心尖一抖。
“……唔。”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病弱的瓷白丞相忽然翻了个身。
面对着她。
她这下便能看清少年因为痛苦而极为可怜的表情。
纪倾言胡乱抓着她的手,同样冰冷的脸颊无意识往她温暖的掌心上贴。
“冷……”
“我冷……”
“喻绯,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