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绯对自己这张脸挺自信,其实本就觉得有没有花钿点缀都好看的很。
但。
她就想看纪倾言忍着脾气面无表情的样子。
分明想罢工,但碍于女尊男卑的地位身份,不得不听她的话。
她抬眼。
少年丞相执着妆笔,眼前的铜镜映出郡主隐约容貌,纪倾言前倾着身,指尖扶着她下巴。
喻绯微微抬着脸。
撑出流畅好看的下颚骨感。
修长皙白的脖颈线条没入衣领,映出浅浅脉络,少女平淡的抬着眼,纪倾言离她极近。
那人呼出的清浅气息携着馥郁的香,垂眸敛目间情绪淡然,少年五官极致漂亮,细碎瞳底如古井深潭,无波无澜。
“诶。”
笔尖即将触上少女眉心,喻绯却勾唇淡淡一笑,长指轻掐住纪倾言皙白削瘦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握住了他的手腕。
“孤忽然不想画了。”
意料之中,这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喻绯自然不知道云廷那家伙早就提前把还没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而纪倾言现在也顺理成章的觉得,三郡主在浏览过画像后就见了虞习,想必也是做出了选择。
也是。
斯洱京城的丞相之子。
可比一个腐朽之国的丞相来的有价值。
“有时候孤在想……”
纪倾言乖巧停住动作,喻绯也并未松开手,他的下巴上泛起清浅脆弱的淡淡红痕,少女起身,眯起双漠然强势的眼瞳。
一步一步。
她逼着他,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纪倾言,是不是孤对你太仁慈了,才让你敢对本郡主如此无礼?”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蕴着凛冽的散漫,病弱的丞相微微收紧指尖,唇瓣抿起。
“郡……”
腰间抵上硬物。
此时,他身后便是桌子,再往后退个五六步……就能被她逼上软榻。
“今日之事,你在别扭什么?”
属于喻绯的气息悄然逼近,她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后者便只能往后仰,纪倾言的掌心下意识撑在身后的桌沿,稳住身形,整个人无措又可怜。
他无法与她对视。
他能怎么告诉她?……这等矫情的情绪,他应该如何开口才是?
喻绯从未给他过什么承诺,况且在女尊国度,女子三侍六妾再正常不过,旁人说不了什么。
这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他的不耐烦闷,以及疏淡的嫉妒,……都没有任何理由。
纪倾言纤长的眼睫低垂,轻轻颤了颤。
良久,他才慢吞吞的张唇:“……没有。”
声音很低。
明摆着的委屈。
喻绯受不了他露出这般神情,容貌绝色,眼尾似乎都很失落的耷拉下来,像极了乖巧易摆弄的玩具,唯一不足,是这人脆弱易碎。
于是少女耐下心来,指腹摩挲少年柔软唇瓣,力道轻柔:
“那你可是挨欺负了?”
“……”他默了默,半晌,才红着眼睛瘪瘪嘴,轻而易举便勾的少女心尖轻陷,“……是,有人欺负我了。”
骨感漂亮的长指搭在喻绯腰间,纪倾言主动凑上去,下巴轻轻搁在少女肩上,软软的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