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绯决定教育教育他。
这个逆子。
但这个想法只持续到了十五分钟后——在她这段时间完美品质的熏陶里,沈遇白虽然依旧还是那张死批脸,不过总算是半心甘情愿的照顾她了。
她看见少年挽着衣袖进了厨房,然后把外卖重新下锅热了一下,才端到她面前来,碗筷加一勺都准备的妥妥当当,万事俱备,就差直接喂她嘴里了。
“最近我要三模了,”看她懒洋洋的从沙发上起身,沈遇白平静的盯她半晌后终于开口,“没什么时间照顾你。”
“你要三模了啊?”
咸鱼了这么多天,喻绯终于记起眼前的猫猫还是个学生,她抬起眼睛,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他一眼,然后想起什么,“嘶”了一声。
“那这段时间,没人欺负你了吧?”
“那不重要。”
下意识的,猫猫动了动手指。
随后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那行,你安心复习吧,在你考试结束之前,我就是你身后的后勤保障人员。”
心细如喻绯,她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对方有事儿。
不过想来也是。
她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没怎么费心做任务,但好歹也是活着的。
沈遇白他们班的人她也短暂的见识过了。
热衷吃瓜,轻信流言八卦,欺软怕硬,嘴上差个把门的。
喻绯和沈遇白的关系怕是早就被扒拉出来了。
之后的事情不用想她都能知道,清冷白兔被收养,为站稳脚跟攀上有权有势有钱有颜女校霸,总结:清冷白兔心机深沉,为了攀上她这个权贵也许还干了点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鬼事。
简洁版:沈遇白为钱献身,骂他。
综上,也许那日她陪着上课后确实没人会在明面上对他动手动脚了,但流言威力也很可怕,不知道可怜的猫猫有没有见识过这么可恶的世界,会不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这闷声闷气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也不知道他在学校有没有亮过爪。
喻绯忧伤的干了两大碗米饭。
然后决定返校上课。
扛起保护猫猫的责任。
**
夜。
室外月光如水,窗帘没拉上,枝叶树影张牙舞爪,室内安静的一批。
柔软干净的床铺上,一只小黑猫蜷在中央。
毛绒绒的小爪子按着自己的耳朵。
露出的爪垫粉粉嫩嫩。
猫咪的体型不大,窝在一起便是更小的一团,奶猫喵喵呜呜,想伸爪抓点东西泄愤,但又怕挨打。
伸爪伸的畏畏缩缩。
只敢偷偷抓抓窗帘下面和阳台栏杆这样子。
流言扎在心里比喻绯找人打他还疼。
沈遇白好委屈。
奶猫踩着爪垫在房间里转悠来转悠去,然后干脆躲进床底自闭。
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他又不想一个人。
那些长的漂亮的猫咪都有家,都有个温馨的家,还会有善良的好主人。
可他什么都没有。
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还得考虑神经病的心理健康。
“……”
猫猫伸出小短爪,自闭抱头。
室外燥热,知了叫个不停,猫猫心浮气躁,皱着眉头窝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敌不过疲惫。
**
于是一夜就安静的过去。
天色刚亮,沈遇白迷糊转醒,大抵是夜里空调吹的狠,他又没盖被子,所以有点感冒的迹象,脑袋晕晕的,少年眼尾鼻尖都泛着可怜的绯色。
“吱呀——”
二楼,两扇门被同一时间拉开。
喻绯扣着衬衫的袖口抬头看向对面——
然后愣住。
面前的少年浑身凌乱,头发乱,眼神茫然,雪白的校服衬衫扣都扣错了好几枚。
更关键的是。
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