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解释鲛人为何忽然热衷于掀裙子,而且掀了也不做什么,只是面露茫然与期待地朝里看……
那种感触玄妙难言。
鲛人薄唇勾了勾,纵着小雌鲛细声细气地朝他撒泼,不仅不恼,心尖还泛起一片sū软麻痒。
因为鲛人说的是:“阮……阮阮……”
阮语怀疑他听得懂,只是在装傻充愣,肉乎乎的唇瓣抿了抿,正要继续发难,鲛人已强势地腻上来,把后半截话堵住了。
鲛人很懂得如何缓慢侵蚀阮语的底线,每次都比之前更进一步,将白糯糯软溜溜的甜团子吃了又吃,恨不得挤出馅儿来。
因为小雌鲛给的什么他都喜欢。
鲛人不晓得掀裙摆这档事是登徒子所为,掀得光明正大,结果被震惊羞耻得满脸通红的阮语一把拧住耳鳍,朝上拽去。
至于阮语是否喜欢被鲛人这样对待……
与鲛人有关的梦一直断断续续地闯入阮语每一夜的沉眠中,而且真实得就像在阮语触及不到的某处时空中发生过,好似三千大千世界中另有一个他们相遇相识相知的世界。
阮语也渐渐让乍看阴鸷暴戾、实则像头忠诚獒犬的鲛人纵坏了,脾气愈发娇横,被欺负急了就淌着眼泪揍鱼,虽说鲛人那身青铜般泛着金属光泽的剽悍肌肉比阮语拳头还硬……但至少意思是那么个意思。
其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顾,顾修寒……?”他迟疑地小声叫。梦中的男子就是叫这个名字的。
他等一会儿再看看。
齿轮运转,尘封旧事如受到搅扰的海底沉砂般飞旋而起。
活像脾气泼辣的小娘子教训家里的耙耳朵。
搞得阮语总是无法狠下心拒绝鲛人。
“你……你做什么啊?!”
因为有时鲛人急不可耐,阮语又哼哼唧唧不肯就范,他就会用爪子将衣衫撕扯成几块破布。
金尊玉贵的、心和耳根子一样软的小皇子,生来就是要被执拗又厚脸皮的坏蛋鲛人一点点蚕食掉底线,半推半就地吃干抹净的。
结果就是鲛人被泪眼朦胧的小雌鲛撵着打着驱逐进水里,去寻觅更多适合筑巢的东西作为补偿。
况且,就算刨除掉梦带来的影响……阮语恐怕也还是会被鲛人稳稳拿捏住。
“不许再偷偷掀了,听……听见没有啊?”
用一件件旧衣物堆叠出的小窝很快就被鲛人连拱带蹭,祸害得不成样子,有几件料子薄的还被鲛人锋利的爪子和骨鳍刮得稀烂。
有各种各样的衣物、被褥,进膳用的碗碟银箸,盐、胡椒之类珍贵的调味品,防止小雌鲛吃腻了海物、用来改善口味的甜点心,能供小雌鲛消遣的话本子,甚至还运来几个火折子、一盏油灯与许多干燥的柴草,让阮语能在洞窟中照亮取暖。
他怀疑鲛人昨夜和他做了同样的梦。
论理,似乎不该喜欢的。
那阴湿晦暗的海蚀洞渐渐被鲛人布置得像个小家一样。
“寒……”鲛人再次模仿陆人的发音,同时捏住阮语白嫩的腮肉,不知多少次地,迫使他张开嘴。
一刹那,阮语寒毛倒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连阮语的津夜都一点点吞食干净。
阮语努力搜刮梦境的残片,并顺利地翻找出了一个名字。
他是想加条裤子的,可鲛人不让他穿,会半温柔半强势地用胳膊和鱼尾将他四肢禁锢住,阮语也无法。
比陆人更细长、猩红的shé在阮语口中翻搅出稠腻嗳眛的水响,同时,鲛人还用他乐器般的音色竭力模仿着陆人的说话声,虽模糊难懂,但阮语一下就听明白了。
还有时是没有撕坏,但沾染了太多污糟物,比如被浸得几乎能拧出水儿的衣物,用海水洗不净,就只好扔掉了。
也许与那些奇妙的梦有关。
不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微妙的、宿命纠扯的奇异与愕然。
但无论如何,鲛人一下就喜欢上了小雌鲛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无非是早些与晚些的区别罢了。
无妨。
可是……
……
自然,他们语言不通,这一点很难求证。
阮语快要气哭。
若是在昨日,他一定不敢拧鲛人的耳鳍,可一觉醒来,心下莫名笃定鲛人不会伤他,胆气亦随之壮了许多。
鲛人起初还装傻充愣、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后来就渐渐撕破了伪装。
与鲛人的相遇仿佛揿动了某处的机关。
鲛族语言与陆人差异太大,因此这三个音节与鲛人的本名听起来不太像。
皆是男子、彼此连交流都不大顺畅、模样再英俊也总归与人差异极大、成天被迫着弄来弄去……有太多不喜欢的理由了。
阮语不太想让鲛人为他搜罗东西,因为他还怀着让鲛人送他回宫的期望,每日绞尽本也不多的脑汁,用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向鲛人传达“送我回家”这四个字。
鲛人抖了抖耳鳍,默不作声。
因为他忍受不了小雌鲛“想要离开他”的念头,每次看到阮语想方设法向他表达那个意思,鲛人的胸腔中就会涌起一股股酸液烧蚀一般的疼痛以及恐慌,它们教唆着他,让他想要给小雌鲛打上“已经属于他”的烙印。
有隔水的鲛绡在,鲛人举全族之力陆陆续续搜罗了不少陆人的什物运送到洞窟中。他知道小雌鲛娇贵,爱用好东西,因此其中大多是高档货色。
于是有些事情就变得越来越过分了。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鲛人找来的衣物总是损坏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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