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语本来就是吃再多也不易长胖,这段日子好不容易养出些肉,这一病又消蚀空了,小小一把骨架,鲛人的大手仿佛能一把握住似的。
而他怀中抱着的,用层层鲛绡包裹得只露出一张小脸的漂亮少年,竟然正是他们上天入地苦苦寻觅多日的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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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歪歪头,把脸贴在阮语滚烫的面颊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贴了好久好久。
船上,忽然有个眼尖的侍卫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
阮语还以为自己小肚子上那层软丨肉见长是因为吃鱼腩肉吃得太没节制了,毕竟俗话说吃什么补什么……直到其他女子害喜时的种种不适也接踵而来,阮语才察觉到大事不妙。
“阮阮……阮阮。”
或许,对阮语来说也不算很安稳。
湛青波浪中,一个似人而非人的男子从海水中探出上半身,晌午日头毒辣,男子那身泛着奇异青铜光泽的肌肉与碎鳞利爪皆清晰得无可辩驳——这是一条传说中的鲛人。
作为这片海域中群鲛的首领,鲛人第一次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滋味,焦急甩动的鱼尾几乎要把岩石击碎成齑粉。
他都快被鲛人弄傻了,里里外外都被浇透了,整个人好似一颗被滋养得红熟腴润的浆果,糖汁几乎溢到了薄嫩的果皮外。
在皮肤常年凉丝丝的鲛人的感知中,小雌鲛烫得像块燃烧的火炭。
一定是难受得不得了了……
“……那、那是什么东西?!”
只有陆人的郎中才救得了他视如珍宝的小雌鲛。
就算他能寻觅到陆人的草药,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施用。
阮语是在呼唤自己的爹娘。
身子骨变弱了,风寒便乘虚而入,而且来势汹汹。
他对小鲛人原本没什么执念,但若是阮语给他生的小鲛人,那就是隔着肚皮他都喜欢。
鲛人已大约懂得这两个词的意思了。
但好景不长,自小体弱的阮语怀上这么多的鲛人卵后,气血顿时虚弱了许多,再加上洞窟阴湿与许久没泡药浴的缘故,确认怀胎之后没几日阮语就病倒了。
阮语落水的那片海域附近一直有水性上乘的侍卫四处驾船巡逻,无论如何,阮语是最受宠的小皇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能不明不白地了事,只要一日没找到,便会有人奉命一直找下去。
平日里荷花瓣般粉粉白白的脸病得红艳一片,双眼紧闭着,不省人事,嘴唇翕动着,发出一丁点细弱的呢nán:“父皇……母后……”
随即,他不知从哪里摸出几颗黑若子夜、光泽奇异的珍稀鲛珠,用鲛绡裹成巴掌大的小包,塞到阮语心口窝里。
其他的话鲛人都还说得含含混混,唯独这个名字已经叫得很熟练了。
而且是否要借腹产卵并不是鲛人自己能控制的,而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鲛人反复叫了很多遍,又不知抱了多久,才放开阮语。
鲛人刚得知此事时还乐得不得了,线条冷厉得能结霜花的眉目常挂着笑意,还动不动就搂着阮语的腰,把耳鳍贴在阮语微隆的肚子上,哪怕什么都听不见也要这样与小雌鲛贴着温存着。
小话本里描写的那些全都是真的,包括鲛人性银,遇上喜爱的雌鲛就会不住脑地惦记那档事,以及最要命的一点……会借腹产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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