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昼瞪着谢小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幼崽向他提出这种诡异的要求。
他看上去像是会做……闻脚这种事的人?
谢小白这时候好像又没有半分眼色了,扭着小屁股挤进他两只前爪中间, 执意抬起脚要给他闻。
“……”封燃昼觉得这场面十分荒谬,一爪把闹腾的小东西按住, 咬牙切齿道:“我不可能……闻你的脚。”
“唔唔!”谢小白在他爪下扑腾着四条小短腿, 却丝毫没有翻身的能力,闻言睁大了灰蓝色的眼睛, 委屈道:“狐狸叔叔, 你怎么可以不讲信用呢?”
“我本就没有答应过你。”封燃昼松开爪子, 把它往外推了推,然后换了个方向躺:“去那边玩, 别来烦我。”
谢小白一个翻身, 重新跑到他跟前, 又钻到他双爪之间窝着了,可怜兮兮地请求道:“狐狸叔叔,你闻一下就好,就一下好不好~”
封燃昼:“……不可能,一下都不许。”
他再次把它往外推,可小东西敏捷得很, 仗着体型小,躲开他的爪子,一下子又蹿了回来。
这就是那碧霄女弟子说的乖巧?!
别无他法,封燃昼只好低下头, 咬住谢小白的后脖颈, 将它整只提溜到了结界外。
小白从未被咬住过后脖颈这个部位, 顿时四肢僵硬, 动弹不得,整只幼崽都呆滞了。
被封燃昼放到地上后,它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好半天没缓过来。
“不许再耍赖。”封燃昼把碗给它推了过去,言简意赅:“吃!”
封燃昼态度强硬,小白听出其中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抖了抖浑身的毛,蔫蔫地抱起了一颗肉干。
封燃昼看这小崽子蔫巴巴的,以为这下总该能消停一会儿了,不想它才啃了没几颗肉干,就再次不安分地凑了过来。
“叔叔,既然你不喜欢闻脚脚,那我可以换一个请求吗?”
封燃昼想都没想地拒绝了:“不可以。”
谁知道它又提出什么奇怪的请求。
谢小白跑过去按住他的爪子,尾巴晃来晃去,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装满了期盼:“地上太冷了,小白想在狐狸叔叔的毛毛里睡觉,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封燃昼忍无可忍,把狐爪从谢小白的爪子下抽出来,“啪”的一声按到了它的爪子上,这才舒服。
谢小白睁大眼睛,也无法忍受爪子被压在下面,非要把自己的小爪子抽出来,重新按在狐爪之上。
封燃昼冷哼一声,抽出爪子,按住它的小爪子。
一大一小都对爪子在上这件事有莫名的执念,不知不觉间就玩了许久。
小白自然是玩不过封燃昼的,经常被封燃昼预判动作,牢牢按在底下。
被压制得久了,谢小白就不干了,它左看右看,干脆瞄准时机,小闪电一般钻到了封燃昼的身下。
“你——”封燃昼惊得往后挪,低头沉声道:“出来!”
谢小白从他蓬松柔软的白色狐毛里露出一颗小脑袋,舒服地眯起眼:“好舒服呀~”
封燃昼站起身就躲,可他挪到哪,这小东西就屁颠屁颠地跟到哪。
一说它,它就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他,让他有火发不出。
封燃昼竟头一次生出束手无策的感觉。
拉锯良久之后,封燃昼终于妥协了,自暴自弃地卧下。
谢小白如愿以偿地窝在他腹部没被纱布裹住的暖融融的狐毛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封燃昼将脑袋搁在两只前爪上,一双狐耳无力地耷拉下来。
谢小白见此,马上关心地问道:“狐狸叔叔,你不舒服吗?”
封燃昼冷冷道:“我头疼。”
谢小白一听,立刻从封燃昼身下钻了出来,然后四爪并用,哼哧哼哧地攀到了白狐的头顶。
这又是在干什么?!
封燃昼头上顶着个小崽子,双爪几乎抠穿地砖:“你又想做什么?”
谢小白双爪开花,一下一下地对着它狐狸叔叔的脑袋踩奶,认真说道:“小白给狐狸叔叔按按头,狐狸叔叔的头就不痛了,娘亲胳膊酸的时候,小白也是这样按的,娘亲被按过后都说好,肯定很有用!”
封燃昼:“……”
胳膊酸和头疼是同一个概念吗!
封燃昼:“停下,不用按了!”
谢小白踩着他的脑袋按来按去,认真对他道:“叔叔,你不要怕,只要小白给你治疗一下,你的头就能好了,不要放弃治疗呀。”
它一边说着,一边换着地踩奶,封燃昼的一只狐耳也被它踩得一会儿压低,一会儿竖起。
“……”封燃昼很难不怀疑这小东西是不是在伺机报复他。
他时不时往门口看去,心中难得多了几分难以招架的焦灼。
那碧霄女弟子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好的马上回来呢!
*
将小白暂时托付给封燃昼后,谢挽幽其实也不是很放心。
她生怕崽崽在狐狸精那里受委屈,或是被狐狸精吓哭,因此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想着速战速决,早点回去接小白。
她被师兄引着,很快就到了碧霄丹宗的议事堂。
到了门口,师兄便停住了脚步,对她做了个手势:“小师妹,到了,快进去吧。”
“多谢师兄。”谢挽幽对他点点头,抬步进入了议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