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雷紧接着落下,比第一道的威力大了许多,谢挽幽运起心法抵抗,也应付了过去。
最后一道雷往往威力最大,酝酿的时间也越久。
谢挽幽却不愿再等着挨劈,索性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当初林掌柜给她找来的那把剑,以剑意对上轰然落下的天雷。
玄沧剑法,万物皆可斩。
天雷也当如是!
凌厉剑气对上天雷,霎时绽开雪白的雷光,倾泻直下的雷光在半空被剑意所阻,相抗之下,最终竟是抵不过剑意,迸裂四溅开来。
裂作数道的雷光飞向四面八方,崖壁和潭边的树木都被波及,一时间,崖壁上的碎石不断落入潭水当中,树干上也多了数道焦痕。
三道劫雷全数落下,上方的劫云开始消散。
谢挽幽虎口震麻,低头一看,才发现虎口已经裂开了,溢出了鲜血。
最后一道天雷的威力果然很强,谢挽幽想着,不怎么在意地伸出手,放任飞流而下的瀑布将血迹冲淡。
渡劫成功后,谢挽幽便感到体内的灵力越发充沛,整个人也轻盈无比,是跟筑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脚尖轻轻一点,便毫不费力地回到了潭边。
见她成功重塑经脉,还一跃突破到了金丹中期的修为,宗主和众长老脸上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谢挽幽行了弟子礼:“弟子成功突破,有劳师尊和诸位长老费心了。”
黎长老笑道:“我们能帮你的其实很有限,是你自己意志坚韧,才让你熬过了这一劫。”
林长老也赞叹着对宗主道:“没想到挽幽竟能一举突破金丹中期,咱们挽幽这个天赋,放在修真界大门派那里,恐怕也是佼佼者吧?”
宗主眼中有几分可惜:“挽幽剑意森寒,已初具锋芒,就算去修剑道,恐怕也能有一番大作为。”
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谢挽幽已与原来的剑宗决裂,受功法限制,此后也修不了其他剑法,没有师父的引导和讲解,仅靠自学,是走不了长远的——因此剑道这条路,基本是断了。
林长老怕谢挽幽想起原宗门后感到伤感,开解道:“当剑修日晒雨淋还没钱,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这剑不修也罢!凭挽幽的炼丹天赋,走丹道反而更顺遂。”
谢挽幽不由弯起唇角:“林长老说的是,我自己也暂时没想那么远,只想着先把丹药炼好。”
宗主颔首:“既来之则安之,正如林长老所说,丹道不比剑道差,人生意难平之事十有八.九,只需把握住当下就够了。”
他转而道:“挽幽,你刚突破金丹中期,根基还不稳,今晚便在此处继续修炼,巩固修为。”
谢挽幽点头应是,送宗主和诸位长老离开后,便返回了寒潭。
直到这个时候,谢挽幽才注意到封燃昼竟然还没走,依旧卧在那块石头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是力量消耗过度,昏过去了?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帮她才耗费了力量,谢挽幽无法视而不见,立刻朝白狐走过去,想要抢救一下。
刚朝他伸出了手,白狐忽然睁开了眼,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目光骤然变得凌厉。
发现她又偷偷摸摸地想对自己动手动脚,封燃昼警惕地抬起了上半身:“你又想做什么?”
“?”谢挽幽无辜道:“我以为你昏迷了,想帮你察看一下而已。”
封燃昼狐疑地看她一眼,不怎么相信她的说辞。
毕竟他已经看清了,她根本就是一个演技出色的骗子。
谢挽幽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既然你没事,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也
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今晚你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封燃昼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人情就免了,我只要你嘴里的真话。”
谢挽幽没听懂:“什么真话?”
见她还在装傻,封燃昼微微皱眉。
他以白狐的形态在石头上跟她对话,还需要仰着头,因此封燃昼索性从石头跳了下来,不多时,便幻化出人形。
谢挽幽没想到他会忽然变人,看着月光下朝她走来的银发男子,不由微微一愣。
这狐狸精本就长得俊美,月光下一照,更是美得妖异惑人,他顶着一张这样的脸靠近,产生的视觉冲击力可谓十分巨大。
谢挽幽只愣了一下神,封燃昼就已经逼到了近前。
他低下头,用一双灰蓝色的狭长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唇角扬起危险的弧度:“你说呢?”
这个距离,足够谢挽幽将他唇下那颗小痣看得很清楚,她视线从那处扫过,避开他的吐息,后退了一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的听不懂?”她退,封燃昼就逼上前,直到谢挽幽后背抵到了树干,退无可退。
封燃昼用尾尖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我的耐心有限,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谢挽幽:“……”大半夜的,这狐狸精发什么疯。
谢挽幽的下巴被他的尾巴尖弄得痒得不行,干脆伸手一把薅住。
封燃昼脸色一变,咬牙道:“你松手!”
谢挽幽不但不松,还随手捏了一下,手感比她想象中还好。
封燃昼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猝不及防被她捏了一下尾尖,眼尾便不受控制地红了,好不容易才忍下了喉间的闷哼。
封燃昼猛地从谢挽幽手里抽回尾巴,不可置信地看她。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竟然还敢玩弄他的尾巴?
他咬牙沉声道:“谢挽幽,你找死!”
谢挽幽见他生气,露出奇怪的神色:“……不是你自己把尾巴伸过来让我摸的吗?你生什么气?”
封燃昼怒极反笑,五指成爪,猛然朝谢挽幽而去。
谢挽幽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动真格,急忙避开,不料封燃昼身法诡谲,很快从背后攀附而上,意图掐住她脖子,可谢挽幽也不是软柿子,跟他过了几招,最终还是因为顾忌他有伤在身,招式稍有凝滞,就被他反剪住双手,按在了树上。
谢挽幽发现挣不开他的钳制,语气马上放缓了:“咱们有话好好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真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要不你给点提示?”
封燃昼在她身后冷冷问:“那你说,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谢挽幽暗自叫苦:“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没见过你!我要是见过你,我能忘掉吗?”
封燃昼在她耳畔阴恻恻道:“撒谎,你身上分明有我留下的印记,怎么可能没见过我。”
谢挽幽迷茫:“印记?什么印记,我怎么不知道?给我看看,可能我就想起来了。”
封燃昼皱眉:“在你的灵魂上,你自己是看不到的。”
谢挽幽:“……”
她沉默了一下,怀疑道:“那你这个说法很没有说服力啊,你说有印记,我自己却看不到,那怎么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呢……”
封燃昼收紧了禁锢着她手腕的力度:“你觉得,我有什么可骗你的?”
谢挽幽试探着提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测:“该不会是你们合欢宗……忽然给你们下发业绩了吧?”
所以他才编了这么个理由,一副抓负心汉的模样逮着她逼问,其实是某种特殊的搭讪方式吧?
封燃昼听得额角直跳:“……你再装!”
谢挽幽:“我真的没装!或者你还有其他能证明我们遇见过的证据吗,或者遇见时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
封燃昼刚要张口,却忽而羞恼起来。
以他的骄傲,是绝对无法把自己曾被她……的事说出口的。
他冷冷道:“你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
谢挽幽点点连头,真诚道:“你说的明白点,我才能想起来啊。”
封燃昼闭了闭眼,几乎生出转头就走的冲动。
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在故意羞辱他?
谢挽幽还在等着封燃昼接下来的“明白话”,忽然身体被翻了过去,她就变成了正对着封燃昼。
封燃昼皱眉了许久,终于伸出手,拽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目光中满是压抑的杀气:“你对我……做过这种事,现在,你记起来了吗?”
谢挽幽摸着他的腰,终于在某一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原主的其中一个情债找上了门!
原主虽然招惹过很多人,但除了魔尊,她还没有真正得手过其他人。
如果是摸腰的话……谢挽幽想了想,还真筛选出来好几个可疑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