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既然已经醒了, 谢挽幽便跟洛如曦道了别,打算带小白回自己的院子。
小白一听娘亲跟姨姨说要带自己回家,立即主动去床上叼了自己的小被子, 拖到了谢挽幽手里,想起还有小枕头没拿, 又屁颠屁颠地返回, 咬着小枕头的一角, 两只前爪用力蹬床,哼哧哼哧地将小枕头往后拖。
那小枕头对于大人来说,只是一个很袖珍的小东西, 拿起来毫不费力, 但对于一个幼崽来说,却是比它的身体还大一些的庞然大物。
谢小白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的小枕头拖到了谢挽幽手边, 这才气喘吁吁地坐下, 仰起头晃晃尾巴, 一副求夸夸的模样。
谢挽幽看得好笑, 伸手拎起那个小枕头, 跟它的小被子一起抱在怀里, 不吝夸奖:“小白真棒!以前小白还拖不动小枕头,肯定是长大了, 力气才会越来越大。”
被娘亲夸奖了,谢小白有些羞涩,尾巴却诚实地摇得更欢了, 它想了想,认真地对谢挽幽说:“那小白要长得更快一点, 这样就能帮娘亲搬更重的东西了。”
谢挽幽很是感动, 抱起小家伙, 一连奖励了十个亲亲。
回到临霜苑后,谢挽幽照例给小白熬了药,小白今天特别乖,喝药前,竟然没像往日那样,先哭唧唧地窝在她怀里撒一会儿娇,反而闷不做声地一口气喝完了药。
谢挽幽对小白的反常很是惊讶,等小白喝完药,她把小白抱在怀里,想喂它吃一颗蜜饯压压苦味,没想到小白却拒绝了。
这下谢挽幽是彻底惊住了,斟酌了片刻,才问道:“小白,今天的药不苦吗?”
小白目光游移,小声说:“没有那么苦了。”
怎么会突然没那么苦了?谢挽幽不信,追问道:“小白今天的喝药速度怎么这么快,小白不怕苦了吗?”
谢小白想了想,小声说道:“小白想成为一个男子汉,这样娘亲有重要的事要去做时,小白就能让娘亲不用那么担心小白了,男子汉是不会怕苦的。”
谢挽幽没想到小白的回答是这个,一时间愣住了。
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才想要懂事一点,坚强一点,好让她觉得自己不需要被特殊照顾吗?
它还只是一个三岁半的幼崽,就已经在想着怎样才能不拖累大人了。
谢挽幽的心一下子就变得酸酸软软的,抱着小白说道:“娘亲觉得小白说的不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成长阶段,小孩子怕喝药,怕打雷,都是很正常的,不用强迫自己去接受不喜欢的东西,娘亲不放心小白,不是因为觉得小白不是男子汉,而是因为小白是娘亲的孩子,是娘亲的亲人。”
小白听了这些话,耳尖不由抖了抖,耳廓也开始羞涩得发红。
谢挽幽在小白耳边补充道:“就算小白长大了,变得很厉害很厉害,所有人都打不过小白,娘亲还是会不放心的,跟小白长不长大没关系,所以小白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就算小白不是特别完美的孩子,娘亲也会喜欢小白的,知道吗?”
谢小白的耳廓更红了,小幅度点头:“小白明白了……”
谢挽幽就笑着问:“那小白还要吃蜜饯吗?”
小白终于羞赧地点头:“要!”
把崽崽说通后,谢挽幽才松了口气。
她自己小的时候,也觉得懂事是个极好的褒奖,但后来她就发现了,所谓的懂事,往往是孩子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和想法,迎合大人的要求,以此获得大人的认可和赞赏。
长此以往下来,无疑会积攒无数的委屈和不快乐,而这种童年中的缺失,往往要靠后半生来治愈。
她不想让小白也受这种委屈。
谢挽幽摸摸小白的头,它双爪抱着一颗蜜饯,
吃得十分满足。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迟,喝完药后不久,小白就开始犯困了,但它又不愿跟谢挽幽分开,谢挽幽干脆斜挎了个小包,再把困蔫蔫的小白放进包里随身携带,带它一一起出了门。
她先是去玉秋院给伤员换药,谢挽幽一一检查她们的恢复情况,发现这些伤员大多好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久后就能回自己的宗门。
换药的过程中,一个合欢宗姐姐娇笑着打量了谢挽幽几眼,柔软曼妙的身躯便贴了上来:“谢小妹妹,一夜不见,你的修为进步得竟如此飞速,有没有什么秘诀呀?”
谢挽幽被她一贴,整个人都僵了,轻咳一声道:“没什么秘诀,我卡在筑基很久了,所以突破后就格外猛一点吧。”
合欢宗姐姐颇为可惜地摸了摸谢挽幽的脸,柔媚无骨地伏在她耳畔狎昵道;“看你这害羞的小模样,实在很对姐姐的胃口,若不是小妹妹你是女子,姐姐真想同你双修。”
谢挽幽强自镇定地脱离她的掌控,无奈道:“缈月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缈月还挺喜欢这个碧霄丹宗的小师妹的,不仅长得好看,为人也很不错,还不经逗:“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呀,我们合欢宗都有,姐姐帮你介绍几个如何?”
谢挽幽当即摇头:“不用了缈月姐,我暂时还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缈月十分遗憾,并表示如果有这方面的意向,可以随时来找她。
从玉秋院出来后,谢挽幽身心俱疲,想到等会儿又要见到对她图谋不轨的狐狸精,顿时有一种打道回府的冲动。
可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有办法,谢挽幽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玉英殿。
等她走到跟前,白狐才慵懒地抬起眼皮:“昨晚跟你说的,你想好了吗?”
谢挽幽沉默了一会儿,古怪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什么叫他这么迫不及待?谢挽幽进门第一句话,就让封燃昼心里冒火:“要是你失忆了,你难道不会急着恢复记忆?”
谢挽幽想了想,迟疑道:“会的……吧?毕竟没失忆过,不清楚。”
封燃昼:“……”
谢挽幽见他狐爪有抠裂地砖的趋势,识趣地转移话题:“昨晚那件事,咱们边换药边说吧。”
说着,谢挽幽蹲下给他拆纱布:“昨晚伤口浸到水了吗?”
封燃昼冷哼一声:“我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他早就提前用力量覆盖住伤处了。
谢挽幽就说:“我想了想,给你看印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说清楚,你到底要怎么看那个印记,如果你的要求太过离谱,我是不会答应的。”
封燃昼道:“只要像昨晚那样,将我的力量注入你的体内就可以了。”
谢挽幽:“……你确定?”这个描述,怎么有点不对劲?
而且……谢挽幽想起昨晚他的力量在体内游走的感觉,当时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架在火焰上烤,那股深入骨髓的可怖热意,谢挽幽至今都忘不了。
谢挽幽拆开他的纱布,闷声道:“不行,你的力量太烫了……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