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昼捏起谢灼星的爪爪, 听到谢挽幽忽然这么正经地说话,不免有些警惕:“要问什么?”
那边谢挽幽走到树下,压低声音:“我想到一个问题——悬游道人当年被修士联手从修真界驱逐到了魔域, 现在他要暂留在碧霄丹宗, 这个消息传出去, 那些看不惯悬游道人的修士会不会再驱逐他一次?”
原来是这件事, 封燃昼淡定答道:“那你可以不用担心了,距离那时已经过去了近百年的时间,如今的修真界可没从前那般团结一致。”
谢挽幽:“怎么说?”
谢灼星这时又打了个嗝,封燃昼拍了拍它的背, 转头同谢挽幽说道:“仙盟的成立直接将修真界势力分割走了大半,如今仙盟正因为舆论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哪有闲工夫去对付悬游道人。”
封燃昼似是讥嘲道:“至于剩下那些小势力, 那就更无可能了, 对付悬游道人又讨不到什么好,谁愿意没事找事, 跟一位天阶炼丹师结恶?”
谢挽幽:“这么说, 悬游道人如今待在碧霄丹宗, 暂时是安全的?”
“你师尊既然敢留他, 自然有信心能保下他。”封燃昼皱眉, 话锋一转:“它怎么一直在打嗝?”
谢灼星又打了一下嗝, 蔫蔫地趴在封燃昼的手臂上, 晕乎乎地晃了晃头,还没晃两下, 又打了一个嗝。
谢挽幽不由担忧道:“还没好吗?拍一拍没用, 那就点它天竹穴吧——你知道它天竹穴在哪吗?”
“……”封燃昼面无表情:“没听说过。”
他又不学医, 哪会去记那些不常用的穴位,再说幼崽还没他手大,就算找到穴位,他一根手指的范围那么广,说不定还会顺带点到其他穴位。
谢挽幽也想到了这茬,不由沉默了一会儿。
“娘亲,小白……嗝!”谢灼星又打了一下嗝,仍坚持要跟谢挽幽说话:“小白没事!”
谢挽幽瞬间换了语调:“宝宝好可怜呀,娘亲亲亲!么么!”
谢灼星又打了个嗝,飞到通讯符旁边,用爪爪抱起了通讯符,软声说:“娘亲么么~今天小白也会想娘亲的!”
谢挽幽听着崽崽的声音就忍不住了,眼睛微酸:“小白再忍几天,等娘亲设好传送阵法就马上来找小白!”
谢灼星点头如捣蒜:“嗯!小白会等娘亲的,娘亲也不用太着急哦~”
“娘亲就是着急!小白,没有你,娘亲可怎么办啊!”人犯猫瘾的时候哪能忍住?谢挽幽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抱着崽崽猛吸一顿!
这时,谢挽幽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小师妹,你原来在这里啊,快来快来,师尊找你呢。”
看到谢挽幽手里拿着通讯符,洛如曦不由惊喜道:“这是在跟谁说话——是小白对不对!”
谢灼星听到如曦姨姨的声音,尾巴摇得更快了:“如曦姨姨,是小白呀~”
“小白!”洛如曦凑近通讯符,差点热泪盈眶:“姨姨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啊,姨姨好想亲亲你的小肚子,亲亲你的耳朵,再亲亲你的尾巴呜呜呜呜……”
谢灼星有些不好意思,爪爪忍不住开了个花:“姨姨不急,等小白回来,一定让姨姨亲个够哦~”
洛如曦被萌得不行,猫瘾瞬间犯了,神志不清地发疯道:“等小白回来,姨姨要把小白整个吃掉!嘻嘻!”
“……”封燃昼在旁边听着,不由深吸一口气,感觉血压有升高的趋势。
谢挽幽和她师姐都有猫瘾,他是知道的,现在一看,她们的猫瘾似乎都有越发严重的趋势。
封燃昼瞥了谢灼星一眼,这小东西还在傻乐,完全没有意识到,在通讯符另一边犯猫瘾的两个人有多
可怕。
好在沈宗主正在找谢挽幽,两人跟谢灼星说了没一会儿话,就不得不挂断了通讯符。
封燃昼把幼崽拎起来,发现它跟谢挽幽说完话后就不打嗝了。
为防止这种事再发生,封燃昼教育幼崽道:“以后不许再强撑着吃东西了,饱了就停下,知道吗?”
谢灼星羞赧地点头,小声解释道:“小白只是不想浪费食物……”
封燃昼没想到幼崽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让自己喝撑,微怔了片刻,把它拎到怀里,低头道:“那也可以留到中午再喝,万一把肚子撑破,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灼星缩着爪爪躺在狐狸叔叔的怀里,摇着头认真说:“不行的,娘亲说过,天气太热,食物会坏掉,狐狸叔叔住的地方很热,小白要快点喝完奶才行。”
那些奶也不值几个钱,浪费那一点算什么,封燃昼本想这么说,但看到幼崽澄澈剔透的眼睛,他停顿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那之前吃不完的东西,你娘亲是怎么解决的?”
谢灼星想了想:“娘亲每次给小白吃的东西,小白都能刚好吃光哦,如果没吃饱,再问娘亲要一点就好啦。”
“……”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封燃昼弹了它的耳尖一下,淡淡道:“以后你吃不完的,我帮你吃。”
谢灼星眼睛一亮:“真的吗?”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应了,谢灼星欢呼了一声,飞到他的龙角上,用双爪抱住,毛绒绒的猫头蹭了上去:“狐狸叔叔,你真好~”
封燃昼额角一跳,这小东西昨晚还说他是大坏蛋,今天就变成“你真好”了。
真是善变。
等谢灼星消化了肚子里的奶,封燃昼再次给它解除了体内的一部分封印。
结束后,封燃昼照例询问幼崽有什么感觉。
谢灼星感受了一下,抬起爪爪,努力想要去够自己头上的小角:“角……痒痒。”
封燃昼看它抬起爪子,误以为它痒的是脚,就抬手给它挠了挠脚:“现在还痒吗?”
谢灼星:“?”
“不是脚脚,”谢灼星低下头,展示给笨笨的狐狸叔叔看:“是红色的角!”
封燃昼僵了片刻,若无其事地把手从它小爪子上拿下来,放到它头上搓了搓。
谢灼星顿时顾不上别的了,乖乖蹲坐在桌上,舒服得眯起眼,发出呼噜声,主动展开翅膀:“翅膀也痒痒。”
封燃昼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又给它搓了搓翅膀。
谢灼星呼噜一会儿,忽然察觉到什么,扭过身,蛮不好意思地说:“好奇怪哦,小白的屁股……也痒痒。”
“……”
封燃昼冷冷道:“我绝不可能帮你挠……屁股。”
最后两个字,是封燃昼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谢灼星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会儿,见狐狸叔叔不为所动,悄悄把发痒的尾巴根往他手边挪。
下一秒,它的小屁股就被封燃昼拍了一下。
封燃昼:“再干坏事,打烂你的屁股。”
坏坏的小心思被发现,谢灼星有些羞赧,只好讪讪地飞下桌子,假装玩地上的纸团掩饰自己的尴尬。
封燃昼轻哼一声,也不管它,做起了自己的事。
再次解封一部分力量的幼崽,活力显然更甚从前,捡了一筐纸团后,还有精力在他的书房里钻来钻去,到处探险,时不时就会从角落里搜罗出一些连他自己都遗忘的小东西。
有时候是一块灵石,有时候是一支笔,有时候是一颗圆滚滚的黑珍珠。
有些打扫不到的角落里难免落了灰尘,谢灼星这么钻来钻去,难免蹭满了灰,变得脏兮兮,但封燃昼看它献宝似
的把找到的那些小玩意还给自己,又觉得有趣,便没阻止它,任它到处“寻宝”,等它玩累了,再用去尘诀将它弄干净。
玩累以后,幼崽总算安静了下来,只躺在他膝盖上玩他的腰带。
过了一会儿,封燃昼没察觉到它有其他动静,再低头看时,发现幼崽叼着他腰带的一角,已经睡着了。
封燃昼把腰带从它口中抽了出来,捏捏它的耳尖。
谢灼星下意识抖了抖耳尖,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什么,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呼噜声,爪子也一开一合,抵着封燃昼的腰腹开始踩奶。
它怎么做梦都会踩奶?
封燃昼本想把它转移到篮子里,见它开始踩奶,便改了主意,任它继续在身上躺着睡觉。
没有幼崽弄出的小动静,书房里就变得格外安静,与他以往在书房度过的每一个日夜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