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幽把小白带进大殿的时候,他们自然都看到了。
他们有些惊讶于谢挽幽的回归,但更惊讶的,却是谢挽幽同时带来的那只灵兽幼崽。
带毛的!
谁不知道,六师叔渡玄剑尊素来厌恶动物,且因为他患有风疹之症,这些年里,凡是带毛的灵兽都不允许出现在玄沧剑宗。
而谢挽幽,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带着灵兽幼崽回了玄沧剑宗!
而且据谢挽幽对玄衡子所说,不喜动物的渡玄剑尊竟然也已经同意她在宗内饲养灵兽了?
众人想不通谢挽幽是怎么让六师叔松口的,他们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对于谢灼星的好奇,也因此到了巅峰。
谢挽幽保证那只灵兽幼崽不会在课上捣乱后,就去了自己的座位,自此之后,她周围的弟子们就忍不住偷偷拿眼睛瞟它,想看看它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它最初只是用爪子玩玩谢挽幽的头发,或是躲在她怀里悄悄探出脑袋观察四周的人,后来大概是玩累了,便困意朦胧地睡着了……除了爱睡觉,长得怪可爱了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大家抱着这样的念头,等到下课后,收拾桌面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放慢了。
死水一般平静的宗内忽然出现一只毛绒绒幼崽,谁能不新奇?
在各种各样的好奇目光里,谢灼星毫无所觉的拉长四肢,张大嘴巴打了个猫猫哈欠,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仰头看了一圈,稚声问谢挽幽:“娘亲,已经下课了吗?”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点点它的小鼻子,低声道:“是呀,已经下课了,睡得香不香?”
谢灼星不好意思地跳到桌上,看谢挽幽收起记笔记的小本子,困惑地歪头:“小白也不想睡觉的,可玄衡爷爷一讲课,小白听了以后就好晕……好奇怪呀。”
其他弟子听到它的话,心中暗暗好笑。
玄衡子这个讲课方法,谁听了不晕,都是强撑罢了,也就这小东西敢当着玄衡子的面说出来。
果然,玄衡子听到幼
崽的话后,立即开始吹胡子瞪眼:“分明是你这小东西没有上进心,关老夫什么事?”
谢灼星被怪爷爷一吓,三两下躲进了谢挽幽的袖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而好奇地观察他。
玄衡子被幼崽这么一看,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背着手走过来,先询问了谢挽幽一句:“方才的课,听懂了多少?”
谢挽幽用手指捋了捋崽崽的脑袋,诚实地交代了:“晚辈愚钝……都没听懂。”
意料之中的事,玄衡子没有生气,只冷哼一声:“你从前总在老夫的课上睡觉,能听懂才是怪事,若你真想学阵法,往后便单独来找老夫。”
言下之意,又是给她单独开小灶的意思。
谢挽幽轻咳道:“多谢玄衡师伯。”
玄衡子瞥她一眼:“出去一趟,你变化挺大。”
至少眼神中已经没有那种让他不喜的歪心邪意了。
玄衡子转而将目光落在谢挽幽袖口里的幼崽身上,装作无意地问:“它是高阶灵兽幼崽?”
谢挽幽点头,介绍道:“它快四岁了,小名叫小白。”
谢灼星马上抬头补充道:“小白的大名叫谢灼星哦~”
“嗯,叫谢灼星,名儿不错,”玄衡子背着手,他已经上了年纪,头发已经成了灰白色,不再年轻的面容也因常年绷着,多了几条看上去很刻薄的褶皱,不像沈宗主那样慈眉善目,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严厉的老者。
谢灼星其实有些怕这个凶巴巴的爷爷,但听到爷爷夸娘亲给自己取的名字好听,又不怎么怕了,从谢挽幽袖口里钻出来,乖巧蹲坐在她手边,开心地挺起了小胸脯。
玄衡子看着它灰蓝色的圆眼睛,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这眼睛的颜色,倒是怪像……”
谢灼星歪头:“?”
玄衡子从回忆中回过神,止住了话头,又问谢挽幽:“小白断奶了吗?”
谢挽幽说:“有时候会喝一点,已经可以吃肉了。”
玄衡子拧眉,审视幼崽身上的柔软皮毛:“山上的冬天这么冷,也不给它多穿点,看它身上的毛就这么点,生病了可怎么办?”
“?”谢挽幽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小白是火系灵兽,不怕冷的。”
玄衡子愣了一下,神色动了动,脸上的褶皱似乎更深了:“这么巧啊……”
他看了幼崽好一会儿,好像在透过它看另一个人。
片刻后,玄衡子才像是想起什么,叮嘱谢挽幽道:“你师尊不喜欢灵兽,你记住了,别让你师尊瞧见它。”
这事谢挽幽也知道,自然点头应是。
玄衡子最后看了谢灼星一眼,伸出手,似是想摸一摸它的小脑袋。
谢灼星都把小脑袋主动伸到他手底下了,没想到玄衡子只是虚晃一枪,眼看就要摸到它脑袋的手转了方向,做了个假动作,转而理了理衣角:“老夫的衣角好像有些乱了。”
“?”谢灼星还伸着脑袋,仰起头,露出不敢置信的小眼神。
怎么还会有骗小孩玩的爷爷呢?
玄衡子轻哼一声。
小崽子刚刚说他课上得不好,他都记着呢。
偏不摸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