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昼哼了一声,转而对谢挽幽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暂且留在玄沧剑宗内静观其变,至于碧霄丹宗那边,我帮你去说就好。”
谢挽幽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封燃昼看她蔫蔫的,面色还有一些苍白,便问:“蛛毒解完了吗?”
“嗯,据说是玄明师伯帮我解的——就是我二师伯。”说到这里,谢挽幽有些疑惑地抬起手指看了看:“奇怪,玄明师伯没认出这是悬游大师的清厄戒吗?”
封燃昼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玄沧剑宗的剑修一心修剑,并不关心剑道外的其他人,更何况悬游道人多年不在修真界,他的法器,大多数人只闻其名,不识其形,你玄明师伯认不出也正常。”
谢挽幽就懂了:“剑道和丹道之间也有壁!”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两人正说着,谢挽幽看到封燃昼展开背后黑色羽翼,飞入云霄。
角度就是视频通话的角度,谢挽幽从这个视角看封燃昼,倒是十分新奇。
谢挽幽问:“你现在是去碧霄丹宗?”
封燃昼应了一声,羽翼从云海中划过,翼下卷起的飓风瞬间吹散无数流云,他长睫低垂,银发也在风中浮动:“把万药灵乳送过去,顺便告诉他们,你如今在玄沧剑宗手里。”
“咳,说得我像是被玄沧剑宗绑架了似的……”谢挽幽托着下巴对他说道:“你到了以后,得让我师尊他们跟我说上话,否则他们说不定还会以为我被你杀人灭口了。”
听她这么说,封燃昼唇角微掀:“我又不是疯了,有什么理由要在这个时候对你下手?”
“逻辑是这么个逻辑,但你空口无凭,谁会信你?”谢挽幽捏着谢灼星的尾巴尖晃了晃:“对吧小白?”
谢灼星马上点头应和:“对!”
封燃昼:“……马屁精。”
封燃昼的飞行速度极快,没多久就抵达了碧霄丹宗。
他从谢挽幽的乾坤袋中取出弟子信物,直接穿过了碧霄丹宗的护山大阵,而后径直去了玉霄殿。
悬游道人见只有他一人回来,脸色顿时变了:“本座的乖徒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封燃昼将手里的通讯镜给他:“说来话长,让她同你说。”
沈宗主听到动静,也从殿内走了出来,没看到小徒弟,眉头紧蹙:“挽幽呢?”
谢挽幽忙道:“师尊,我现在去了玄沧剑宗。”
沈宗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旁边的悬游道人挤到了一边,抢先一步询问:“玄沧剑宗?好端端的,你怎么去了那里?”
谢挽幽就把千丝洞内发生的乌龙事又说了一遍,而后半是无奈地道:“渡玄剑尊现在一定要留我在玄沧剑宗内练剑,我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了碧霄丹宗了……”
悬游道人与沈宗主对视一眼,面上忽然多了几分狐疑,警惕道:“无缘无故的,那个渡玄剑尊忽然对咱们挽幽这么热情……不会是想收她为徒吧?”
沈宗主倒是不急,拢起袖子:“挽幽是冰灵根,确实十分适合修炼剑道,之前渡玄剑尊便有指导挽幽剑法的意向,只是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如今挽幽恰好去了玄沧剑宗,大抵是因为这样,渡玄剑尊才将她留了下来吧。”
“是这样吗?”悬游道人疑神疑鬼,对着谢挽幽语重心长道:“徒儿啊,渡玄剑尊如果只是指导你一下,那没有问题,可要是他想收你为徒,那你可万万不能答应啊!”
谢挽幽:“为……为什么?”
悬游道人几乎要翻白眼:“你不知道!那些剑修爱剑如命,做事只求一心一意,要学剑,就只能一直学剑,绝不能分半点心思去做别的。你要是真当了那什么剑尊的弟子,为师敢保证,他才不会管你在丹道天赋如何,只会让你跟丹道断得一干二净,好让你一心学剑。”
谢挽幽震惊了:“还会这样吗?”
悬游道人:“可不是嘛,寻常剑宗都如此,何况玄沧剑宗这种顶级剑宗。”
谢挽幽心情就更复杂了。
她本想着,如果沈宗主和悬游道人跟渡玄剑尊交涉,能不能说服他把自己放出去,但这么一看……似乎希望也很渺茫。
悬游道人还在细细叮嘱她:“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乖徒儿,你听懂了没有?千万不能答应渡玄剑尊,知道吗?”
谢挽幽很是头疼:“嗯……听懂了。”
沈宗主这时忽然道:“挽幽,你是不是还没有自己的本命剑?”
谢挽幽一愣,没想到沈宗主也注意到了她没有本命剑的事:“是。”
“为师听闻,问仙大会的前十名可以进剑阁选一把本命剑,”沈宗主看向她:“若有一把本命剑,对剑修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挽幽,这个名额,你得拿到手,如今修真界内并不太平,唯有提高自己的能力,方能自保。”
谢挽幽:“师尊,您的意思是……”
沈宗主说道:“为师会向玄沧剑宗修书一封,说明你的情况,这段时间里,你便留在玄沧剑宗里专心练剑。”
谢挽幽迟疑道:“可炼丹——”
“炼丹虽然要紧,可若是修为不够,对炼丹师也没有好处。”
谢挽幽只好点头。
悬游道人在旁边嘀咕:“不对啊,我越想越不对,渡玄剑尊他指导就指导,非要把挽幽扣下来不让走做什么?怎么看都像不安好心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抱臂靠在柱子上的封燃昼倏然睁开了眼,看向了悬游道人。
悬游道人被他看了一眼,瞬间炸了,没好气道:“你小子看什么看,不服气?”
封燃昼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心里却开始不断盘桓着悬游道人方才所说的话。
容渡扣住谢挽幽不让她离开,当真只是因为担心她独身下山后遇险吗?
想起黑影曾经递上的卷轴,封燃昼不由蹙眉。
还有谢挽幽那个曾经很喜欢的二师兄,都在玄沧剑宗里……
封燃昼只是一想,心情就控制不住地变糟。
以前他还可以视而不见,可现在……却是再怎样都无法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