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胭就知道小师妹性子鲁莽,做事不深思:“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你放心,小公子都五岁了,我也没脆弱到现在还走不出来,庄先生不怪我当初自作主张,我已经很感恩了。”
“可是太太那边……”柳雁喃喃,满脸为难:“我已经跟太太提过你了,不见一面不好吧?”
“见肯定是要见的,你最近一直跟我说太太有多好有多好,我也想见见。”柳胭笑说。
她就没见柳雁如此卖力称赞过谁。
柳雁双手一击掌:“师姐,太太人是真的好,你见过了一定会喜欢上的!”
柳胭抬手揉揉小师妹的脑袋,转身想回到大厅内,那群学徒很久没见她了,难得回来整群都像嗷嗷待哺的小羔羊,她得回去安慰安慰。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陆福朝她们走来。
“师父。”
“师父。”
柳胭柳雁异口同声。
陆福双手背在身后,点点头:“雁,你先回去大厅吧,我有话想和你师姐说。”
柳雁努嘴:“师父最偏爱师姐了,难得师姐回来,我就知道你要霸占她,哼。”
柳雁说完,听话地连蹦带跳返回大厅。
陆福带着几分明知故问的态度:“刚才柳雁和你说什么了?”
柳胭答:“旧事重提罢了,说太太的女儿和小公子有同样的病,想让我去检测检测。她也是怕我放不下心结,想着法子让我走出去。不过师父,这事也真的太巧了,您怎么看?”
即使有家族史,也不会一生一个准,而且两个孩子的年纪还相仿?
陆福不答,看向远方:“记得当时收留你们的时候,柳雁和柳言还小,就四五岁的人儿,没爸没妈的一个人流浪在街上,一日三餐就靠捡垃圾桶里的剩饭剩菜吃,做个小乞丐,你当时倒是有十来岁,估摸有着一点记忆。”
柳胭眉心轻轻拧起:“师父,怎么说回以前了?”
陆福依旧不答,自顾自说:“胭,你还记得你怎么变成乞丐的吗?”
柳胭顺着师父的话去回忆:“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也曾有爸有妈,但后来他们染上一种怪病,四肢渐渐萎缩,最后像怪物一样死去,十分痛苦。有人让我离开那地,说是被污染了,凡是不走的人,都会落得一样的下场。”..
柳胭只记得这些。
再多的,也没记忆了。
“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好好学医,我不想再看到人们被病痛缠绕。”柳胭目光坚定的说。
只是几年前年轻,狂妄,学了点皮毛就以为掌握天下,竟敢胆大妄为为庄先生指派女人。
“你记得就好,”陆福说:“我最得意的三个门徒里,你,柳言,柳雁,就属你性子最稳重,冷静,理智……”
柳胭越听越察觉不妥:“师父,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他们都是孤儿,都是被师父收养,是师父不遗余力教授他们医术,给他们前途,但师父很少提这些。
现今却主动提出来……
陆福转身,一双浑浊的老眼睛直勾勾看着柳胭的双眼:“如果师父让你对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你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