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会是以相连的方式取号?再试一个。”秦赐转头望向身后的新人们,“下一个谁来?”
新人们却无人上前,徐贞看着牧怿然和柯寻:“既然已经证实了号卡是按连号的顺序排的,我想就不用再试了吧,不如先用这两个号卡来看看它们有什么作用。”
柯寻看了眼徐贞,勾了勾唇角。
这个女人的心思还挺深,刚才建议新老男女成员各拿一个号卡,怕是只为了忽悠有人先去拿号卡来做试验,一旦有了结果,她就立刻退后不参与了。
“只有两个号,并不足以成为验证取号规律的样本。”朱浩文面无表情地道。
“但我们之所以要取号,不就是为了找到办法打开这扇铁栅门吗?”徐贞振振有词,“我觉得我们的首要目的是先打开这门,再去看看下头到底有什么东西。”
朱浩文似乎懒得再和她搭话,伸手就按下了取号钮。
A-184。
“果然是相连的号。”几个老成员对视一眼。
“不要再摁了,”徐贞看到三名老成员的号连在一起,忍不住皱起眉,“为什么不先看看怎么打开这门?!”
没人理会她,柯寻拿着自己的号卡转身在铁栅栏门上找,最终在挨着门的墙上找到了一个类似打卡机的仪器。
“下去看看?”柯寻转头看向牧怿然。
“嗯。”牧怿然颔首,转脸看了眼秦赐,“你先留在这里。”
秦赐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柯寻把手里的号卡伸到打卡机里,听得“卡哒”一声响,铁栅栏门里的机钮似乎被开启,柯寻伸手一推,伴随着“吱呀”的锈铁声响,栅栏门开了。
“这样的话,我们不取卡是不是也能进门?”徐贞见状说道。
“那么你要进吗?”柯寻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着她,做了个请入内的手势。
徐贞闭上了嘴。
尽管铁栅门已经打开,显示着谁都可以随意进入,但牧怿然仍然用自己取得的号卡在打卡机上插了一下,同样响起了“咔哒”一声,像是被识别确认了。
朱浩文没有说话,却也如法炮制地打了卡,跟在柯寻和牧怿然身后进了铁栅门,而就在他刚一进入门后,铁栅门像是被风吹着一般,“啪啷”一声重新关了上。
进了门的三人闻声齐齐转回头来,见门外的众人脸上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们,徐贞的目光甚至像是在看着三个死人。
隔着一扇栅栏门,门内门外的两拨人忽然就像被隔绝在了两个世界,只是不知道,这两拨人哪一拨人是在阳界,哪一拨是在冥间。
门内的三人并没有多留,动作划一地又转回头去,没有任何犹疑和退缩,平静且坚决地沿着狭窄逼仄的楼梯,走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
这楼梯的确狭窄得很,人高马大如柯寻这样的身形,只能一个人通过,因而三人只好排成一排,柯寻打头,牧怿然居中,朱浩文走在最后。
柯寻用手机照着亮,可昏黄的光线只能照见身前不足一米的距离,光照下飞舞着无数的粉尘和微生物,像是老式的黑白电视机没有信号时的雪花点。
这样的能见度实则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让身周的黑暗显得更加的压抑和浓重,两边逼仄的墙似是在不断向着中间狭窄的楼梯挤压过来,每向前走一步,前方和头顶的黑暗就如有实质般地迎面扑来,在身上呵出一层毛岑岑的触感。
而脚下的楼梯台阶,又窄又陡,阶面的洋灰水泥也磨得不够平整,走起来十分艰难,而这道楼梯每走几阶就要转一个弯,呈螺旋下降式,使得面前总有一堵砖墙挡着,让人窒息又压抑。
这样狭窄逼仄的空间,对于长手长脚的柯寻来说委实相当难受,这种迈不开腿也伸不开胳膊的感觉如果一直持续,会让人有种被铁箍狠狠扣住了筋骨的憋屈感,没走一会儿,柯寻就觉得全身的肌肉开始酸胀。
推此及彼,柯寻认为对于个儿头不比他矮的牧怿然来说,在这个地方一路向下的感受一定不比他好到哪儿去,正要停下来让三人都缓一缓,却听牧怿然忽然沉声开口:“先停一下,墙上有字。”
柯寻停住脚,和牧怿然朱浩文一起举着手机往墙上照。
这是旧式的红砖砌成的墙,外面只刷了一层水泥,连粉漆都没上,由于年代久远,大块的水泥脱落,露出了里面褪了色的红砖来。
在水泥没有脱落的地方,遍布着一些深深浅浅的字迹,这些字迹笔画很粗,起笔的颜色都很深,但每一笔的落尾处却几乎都不见颜色。
而字迹的颜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很难分辨,看上去像是土黄色或是深棕色。
三人仔细辨认墙上的字迹,来自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人。
——魔鬼!全是魔鬼!他们都是魔鬼!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救救我!救救我!
——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杀了你们!我要杀死你们!通通杀光!杀!
三个人半晌没说话,最终还是牧怿然开口打破了沉寂:“这些字都是用手指写上去的,至于所蘸的颜料,我想应该是血。”
说着指了指字迹下方更低些的位置。
柯寻和朱浩文将手机的光移到那里,见密密麻麻,全是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