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里,一切的安慰和鸡汤都没有什么用,所以大家除了以眼神向雪格致意之外,也做不了其它。
邵陵仍然理智而冷静,没有继续浪费时间,而是把众人的思路再度拉回重要的问题上:“接下来我们讨论如何应对幻象。事实上只要有了有效的方法,雪格也不一定会有生命之险。”
“是啊,如果大家都没有生命之险的话,明天我们就要票选了。”于隆闷闷地说道。
“那是之后再需要考虑的事了,现在我们只说如何应对今晚的幻象。”邵陵拿了几根从竹简上拆下来的竹片,分别在上面写下“听觉”、“触觉”、“嗅觉”、“视觉”和“味觉”五个词,然后把听觉和触觉拿出来先放到一边,拿起写有嗅觉的签子,展示给众人看。
“依照前两夜的经历来看,如果幻象用嗅觉来作文章,大家能想象会是怎样一种方式么?”邵陵看着众人。
大家纷纷陷入思索,半晌,罗勏举手:“触觉的幻象是咱们最恶心的东西,那嗅觉会不会也是咱们最恶心的气味儿啊?比如屎味儿啊,喝酒后的呕吐物的味儿啊那种,反正我一闻那种味儿准吐。”
“……那也只是想吐的程度吧,难不成你一闻屎味儿就想死?”卫东说,“这幻象可是想用味道杀掉我们的!我觉得很可能会是那种让咱们致幻的味道,比如一闻就陷入幻觉了,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刀山火海,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出去,然后就不由自主从这条路走了,再然后就掉海里了。”
“那如果是味觉又会是什么招术呢?比如让我们嘴里有吃了屎的幻觉?”罗勏说。
“……你能不能离屎尿屁远一点?”卫东怒,“钱多限制了你的想象了吗?!思路开阔一点!想法大胆一点!”
“我就觉得幻象要是把我泡屎尿坑里,我真敢跳海去死也不愿死坑里。”罗勏小声BB。
不成想邵陵听罢竟点了点头:“这么说也不是全无道理,幻象既然能够读取我们的记忆,自然知道我们心中最排斥的那个点是什么,对症下药的话,很容易攻破我们的心防。
“但我们现在不是在猜测幻象会以什么样的设定来蛊惑或杀害我们,而是要想出能够破解被攻破心防的办法。
“简单点来说,就是我们要如何让自己最脆弱的那个点变得无懈可击,不给幻象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任何人都有弱点,我觉得这个问题无解。”于隆道。
“那你只能等死了。”方菲冷冷地接茬。
于隆皱着眉无奈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邵陵则继续道:“说白了,不管是听觉嗅觉还是触觉,这些东西都只不过是幻象,只因为太过逼真,往往让我们身入其境,所以才感到恐惶,或是因意志不坚定而被其蛊惑。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真实感太强,让我们很难不去在意,和被引诱着做出很多无端的思虑,我认为,这一点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要想破局,必须要找到分清幻象和现实的方法。”
见众人再度陷入思考,邵陵便停下了话语,目光从面前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过了良久,感觉时间不能再这样毫无进展地拖下去,邵陵重新开口,如同一位领导者一般,开始点名:“秦医生,身为医者,是否有让人能够更集中精神、或是让五感更迟钝一些的方法呢?”
秦赐抬起眼看他:“隔行如隔山,你说的这个问题,大概只有心理医生能帮忙解决一些。但事实上,心理医生在治疗心理疾病患者的过程中,能做到的也只有‘倾听’和‘引导’,而无法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改善人的心理状态。所以我只能让大家失望地说一声:解决心理问题,更多的只能靠自己,但显然,目前我们无法改变自己现有的程度。抱歉。”
邵陵摆手示意了一下,转而又看向朱浩文:“朱先生?”
“我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靠自己。”朱浩文淡淡地道,“无论幻象是什么,都坚定本心不动摇。”
“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罗勏叹道。
“是啊……”卫东也叹了一声,“人是感性动物,只要有感情存在,就难免不受幻象蛊惑,就像有些人明明知道对方是骗子,抱着打假捉骗的心态去和骗子周旋,最终还是被骗子给骗了一样——这真的很难避免,除非是铁石心肠的人。”
邵陵直接把这两人略了过去,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了牧怿然的脸上:“牧先生,我想,你应该会有话要对大家说。”
牧怿然淡然地抬起眼睛。
从这一幅画进画至今,他往日的光彩和风头似乎完全被邵陵压了下去,以至于在几个新人的眼里,他就像是一个龙套般的存在,哪怕日常少言寡语的朱浩文还有同新人据理力争的时候,而他,几乎全程不在线,就只默默地站在柯寻的旁边,要么在观察,要么在思考。
眼下,被邵陵像个领导者对待下属一样点到名字,牧怿然似乎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如同以往一样,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做《盗梦空间》。”他的开场白却是这么一句不搭嘎的话。
“看过!”罗勏忙举手。
其他人有说看过的有说没看过的,牧怿然继续说道:“故事的主人公经常进出梦境世界,但因为梦境太过真实,很容易导致人渐渐难以分辨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的爱人就是因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而死亡。
“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和这个故事略有相像,而故事中主角克服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标的物当做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