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就让人觉得nc的话十分无情了:“这位同学说得不错,比如倒数第二层,每一个世界的限定时间是12个小时,且每个世界都是在同一时间同时开启。如果某一组成员在6小时完成了本世界的任务,成功找到了残片,那就可以再进入另一个已经开启、却无人进入的世界,不过,下一个世界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六个小时了,不仅仅是时间,也包括体力耐力的消耗……随着塔的层次提高,这种消耗将会越来越大。
“而且,如果这个世界本身就已有成员被分配进去,那么外人,也就是这个世界之外的其他成员将无法进入,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对方的成功或失败。”
此刻的大厅里阒然无声,这幅画的难度远远超过了大家之前的预期。
困难是肯定有的,但大家将面临的似乎是没完没了的困难,一旦有一个疏漏,所有人都将被迫进入下一轮。到了最后,不被难死,也将被活活耗死。
“老师,”顾青青的声音响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每一层世界的难度有限定吗,是逐层上升的吗?”
nc老师回答:“这倒不是,每个世界的难度都差不多,对于擅长者来说可能很容易,但若赶上了自己的知识冷门,恐怕就……”
大家的心已经沉到了底,本身每个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大家凑在一起闯关或许还能互相弥补,但眼下却要将大伙分组——直到现在大家似乎才突然明白,目前最可怕的事情其实是分组。
想到这里,很多人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牧怿然,如果自己的组里没有这个人……就像在以前的那些画里,假如没有这个人的存在,那无疑会是死局。
柯寻也恰恰问出了分组的问题:“老师,我们一共是13个人,最底层一共有7个世界,我们13个人怎么分成7组?这个分组是我们自己结组还是……”
“是随机分配的,不由自己做主。每两个人一组,剩下一个落单的自己一组。”nc老师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圆盘似的装置,“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就摁动这个圆盘,它会把你们带入各自的世界。”
两个人一组,剩下一个人自成一组。随机分配。
大家面面相觑,仿佛自己一定会是那个落单的倒霉蛋。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nc老师不容大家多言,就摁动了讲台桌上的小圆盘,随即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铃声,像极了过去中小学的下课铃。
随着铃声的结束,nc老师也消失不见了。
nc离开得太过突然,令人甚至有些怅然若失。
“看来nc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些,”邵陵站起身来,有些忌惮地绕过了桌上的那个圆盘,向黑板走去,“他把规则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这个世界似乎打破了‘入夜死人’的规则,”秦赐说出自己的看法,“比如第一天,一旦我们凑齐了七个残片,就会出现签名,那样的话就能全部出去;反之,凑不齐的话,我们将进入下一轮世界的筛选,同时,凑不齐残片也意味着有人没能从世界出来,虽然那位老师没有明说,但我认为,找不到残片的话,应该不可能从世界里活着出来。——既然在世界里有可能发生死亡现象,所以就无所谓昼夜之分了。”
“也不尽然,”朱浩文说,“也许世界里会有明确的白昼和夜晚,说不定死亡同样会发生在夜晚。”
世界——现在这个词汇很容易让大家联想到末世或者地狱之类的词汇。
李小春一直是一头雾水的表情,现在才渐渐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此刻说道:“那也就是说,只有找到世界里的残片,才能活着出世界,
而且要每个世界都得找到残片,凑齐了才能找到签名,才能彻底离开这儿,是吗?”
“是,你说得很对。”秦赐有些悲悯地望着眼前的小伙子。
吴悠也说道:“我们最好一鼓作气,在体力脑力都最充沛的情况下,找到自己世界的残片,这样就能在第一天全部出画!而且我们十三个人都能活着!”
听起来是这个道理,但岳岑却忍不住打断:“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大家在第一天就找到了签名,但不一定十三人都活着。毕竟是两个人一组,很有可能其中一个人……出了意外,另一个人活着找到残片走出世界。”
这个假设很残酷,但也很真实。
“我们无法左右分组,也无法窥见即将进入的世界,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了解残片的内容,”牧怿然说,“虽然不知道残片会以怎样的形状甚至形态出现,但多了解一些总不会错。”
大家听了这话,都向顾青青这边走过来,因为刚才华霁秋画出的那副画就放在她那里。
卫东干脆把画着画的笔记本拿起来,自己走上了讲台:“我照着这个在黑板上画,大家边看边记!”
于是,所有人都绷紧了弦儿,卫东每在黑板上画出一个花纹,大家就在下面也跟着画一个,所用的纸笔有自己准备的,也有从顾青青那里借来的,总之每个人都握着笔皱着眉,眼睛跟着卫东黑板上的粉笔走势走,手上也七扭八拐地跟着画。
直到将近二十个残片花纹都画完了,大家又开始努力记忆,几乎要把这些花纹刻进脑子里。
牧怿然轻轻走到华霁秋身边,低声问:“华馆长,我还想了解一下司年夫妇的情况。”
华霁秋不必背记这些花纹,因为大部分都是他所熟悉的,此时便和牧怿然说:“您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这对夫妇本身就是考古专业出身吗?中途有没有从事过其他行业?”牧怿然问道,“按照以往的入画经验来看,画家的内心世界对出画很有帮助。”
“司佑军,也就是那位丈夫,是考古专业出身,他的妻子亓年应该不是,对于考古只是半路出家,但她具体是学什么的我不大清楚,”华霁秋陷入深思,“亓年这个人非常有才华,把那些残片合成一幅特殊的年画应该也是她的主意,她很有艺术细胞,她的一些艺术作品也受到过业内好评,并且还出过一些历史知识方面的书籍。”
牧怿然听着,愈发觉得这幅画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