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回想起陛下登基时候, 毫无征兆的在典礼上磕到了脑袋,此后就这么昏迷不醒了好些天,莫非是陛下实际上是在此时和上天沟通,得到天地护佑吗?
李慎没有往神异的方面去考虑, 但镇北侯却是往那个方向去想了。
不过以镇北侯的经历倒不至于走上信奉之路, 作为已经退隐在京城里头吃‘闲饭’的老将军, 他在这方面是十分淡薄的了, 若是意志不坚定, 他也没办法有足够的功勋拿到这个爵位。
但若是陛下是天之子……
镇北侯内心里想了很多, 最终更加确信了陛下弄的协同会这东西,肯定有非常多的奥妙在等着他发掘。
已经六十四岁的镇北侯儿孙也算争气,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图的, 他心中想要继续钻研下去的也就是兵法, 他想要一个战无不胜的军队镇守边疆,从此不再受外敌侵扰。
拿起协同会里面所有整理出来的讯息反反复复地看,镇北侯依旧想要弄清楚当时那个整齐划一的秩序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长时间镇北侯依旧没有对此死心。
而现在他确认了邵奕是真正上天之子后, 更加笃定当时协同会创立之初的情况并不是什么偶然,是绝对可以复制出来的。
只恨自己是榆木脑袋!
镇北侯翻出来其他将军给他的回信,翻看了几遍又摔倒了桌面上。
只恨他们也都是榆木脑袋!
……要不然去请教一下陛下?
镇北侯心里冒出来这个念头, 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始执行, 就收到其他人传来的消息, 陛下给骠骑将军安排任务了,让城外的驻军协作参与灾后重建工作。
这个消息让镇北侯懵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十分令他兴奋的念头。
就是……
陛下这是终于要开始对他们军队开始整顿了吗?!
这在镇北侯看来是极大的好事。
不管陛下弄得朝廷也好, 还是协同会也好, 现在的发展都还挺不错的。
协同会不用说, 京都城的安泰祥和有一半的功劳能归咎于协同会。
而现在的朝廷,或者说三省六部九寺五监里头的各个朝臣现在也都没有先帝,或者先先帝时期那么党派林立,各种攻讦和潜规则横行。
那个时候朝廷内里的复杂情况,就是现在的镇北侯自己都说不清楚。甚至于镇北侯觉得身处其中的文官们,也未必有人能摸得清楚,不管内心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被那种污浊的环境所裹挟着。
但陛下之前那一通操作,直接就把原本朝廷之中的党派情况彻底搅乱击碎,不管朝堂那个瓮中气息有多浑浊,陛下的解决办法粗暴而又有效——直接把瓮给摔了,那么浊气自然就散了。
现在留在朝廷上的那些文臣,或许并没有被贬谪出去的那些人有能力或者手腕高超,但能力也称不上差,整个朝廷情况最开始是有些混乱,磕磕碰碰地到现在也还在稳定的运转。
对于文臣来说那段十分痛苦的时间过去,现在换来的就是风貌整个一清。
当然也不是说就非常好了,内里的情况和问题还是有不少,但这已经是镇北侯见过最清朗的时候了。
原晏的贬谪在镇北侯看来也是陛下出于相同思绪的考量,原晏现在隐隐有出头汇聚新的党羽苗头出现——不管原晏是自愿还是不自愿的,朝中的好些文臣还是很习惯有一个领头的人来的,这是一种惯性。
于是陛下就毫不留情直接一个罪己诏出来,直接把人和之前的官员一样,给送了出去。
看着诏令出去,其他文官顿时就不敢做什么小动作,立即一个比一个乖巧的努力干活起来。
毕竟这罪己诏一出,陛下充分给那些文官
们表示出了自己对名声的不在乎。
文官们历来拿捏皇帝的不就是皇帝的生前生后名,以及朝廷没有我就不能维持正常运转这两件事。
后者之前陛下已经证明了大邵不管少了谁都可以继续运转,有一个他贬一个,有一群他敢贬一群,没有什么法不责众。
前者陛下也证明了,他罪己诏没人要求都可以随便丢,而且还能写的情真意切没有半分敷衍,仿佛自己真的罪恶深重,把不要名声这个讯息传递的清清楚楚。
文臣手中能运用的‘武器’,对陛下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在陛下心中只有百姓和天下是真的,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现在文官们被陛下这一招弄的,算是彻底安定下来,不敢再做任何一点半点的小动作,生怕现在落在原晏身上的刀子转头就会落在自己脑袋上。
原本还需要陛下操心的还有协同会,只是协同会那边叶共谦现在回来了,陛下的心思就可以从那边抽回来。
所以现在陛下终于是要把目光落在他们军队之中了吗?
镇北侯立即歇下了去和陛下询问的心思,再怎么问,都不如陛下给他亲自展示给他的体会和感悟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