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挣了挣被攥紧发痛的手腕,而裴砚却抓得他的更紧。
方成急步过来,用力拉住裴砚的胳膊:“你干什么?放开小风!”
唐骏错愕,“裴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进来。”
裴砚拉住戚风,轻轻一拽人就把人拽进房间里了。
李均卓不能得罪,而裴砚更是得罪不起,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看戏一样的宋家公子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唐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察觉出这事不对。
他赶紧跟进房间关上门,陪笑说:“裴先生,我们跟李总约好了今晚见面,不知您怎么也在这里,您也认识小风么?”
房间里有五个人,宋哲值得信任,唐骏是戚风的经纪人,必须得在。
裴砚看了眼路人甲方成,一把把人推了出去,低促命令:“去外面等着。”
“哎,我.....”
方成喊都没喊一声,就被‘彭’地一声关在门外。
方成:!!!
裴砚冷笑,望着男孩说:“唐总,你手下的艺人昨晚找我睡了一觉。今早却不负责的跑了,这事,你说该怎么办?”
戚风深深呼吸,再次无力地挣了挣被钳制住的手腕。
裴砚这一次直接把人拽进怀里,咬着牙警告:“别乱动,这事还没算完呢。”
唐骏震惊不已,“小风,你昨晚.....他,裴先生说的是真的?你,你跟他.....”
戚风被裴砚拖拽的身体不稳,面色发红,呼吸跟着就急促了起来。裴砚看到他这个样子想到了昨晚在他车里的男孩。
他眼中寒云密布,厉声质问唐骏:“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对待艺人的?给人吃药送到投资人手里?今天还要这个样子见李均卓?你们想让李均卓对他做什么!”
唐骏:???!!!
戚风咬了咬牙,说:“裴砚,我没.....我发烧了。”
裴砚的手陡然一松,声音跟着低哑了下来:“你,.....病了?”
唐骏难得有了些焦急的神色,问:“小风,你昨晚没见李均卓是跟裴先生走了?什么吃药,到底怎么回事?”
戚风:“昨晚我见李均卓前喝过一瓶水,那水有问题。”
唐骏愣了一下,眉间骤然凝起:“所以,你刚才说你‘喝了不干净的东西病了’,是在暗示我?你怀疑是我?”
他当时看到戚风说这句话时,就觉得男孩比以往的眼眸锐利了些。当时他没多想,但他那是若有一点心虚之态,就会坐实这件事是他下的手。
想到着唐骏不由得背后发凉。
他才知道,原来戚风是这么沉得住气的年轻人。
戚风清眸迎上他目光,不置可否。
唐骏气笑了:“这种龌龊事我唐骏还干不出来。但我的艺人被算计,这事就不能这么过去。水是哪来的,你不记得?”
裴砚嗤了一声:“现在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唐总,我想问的,你还不明白?”
唐骏压着恼怒,挂上笑容,‘客气’问道:“那裴先生,您想要什么补偿呢?”
他一点都不觉得裴砚吃亏,看戚风病成这样就知道昨晚谁受得罪多。可这种事,到底还是戚风吃了哑巴亏。
裴砚反倒被问住,他也不知道这么着急想要见到男孩做什么。
现在见到了,他还能做什么。
一直看坐着看好戏的宋哲‘噗’地笑了,大剌剌地说:“负责啊。还想白睡了我兄弟?我兄弟可是母胎单身第一次,纯着呢!”
戚风:.....
裴砚:....
唐骏:....
宋哲没个正形,笑说:“我看,要么让我兄弟睡回来一次,要么给我兄弟当一年男朋友做赔偿。”
男朋友。
裴砚冷沉着脸,但垂在西服袖下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简直是无理取闹。
唐骏听了宋哲的话,扯了嘴角强装着笑意,尽量不让心中的怒意乍泄出来。
李均卓跟他打电话时,只说了戚风跟别的男人走了,要求他带着戚风亲自跟他道歉。却没想到,需要道歉的是另外一个更加不能得罪的人!
裴砚,东海集团的副总裁,金融巨头东海集团董事长裴俊海的长子。先不说他们公司的艺人在东海集团有代言,且说裴家拥有的财力,随随便便都能把他们一个娱乐公司收购了。
得罪裴砚,还不如得罪李均卓呢!
唐骏心里算计着无数个方案,温和笑说:“裴先生,不管什么事咱们可以商量,昨晚小风也是被人害了惹到了裴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查出来是谁还得小风,给您一个交代。”
“这件事过了,下次呢。”
裴砚冷笑:“下次你还会让他见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你们娱乐公司,就是这么靠艺人赚钱的。”
唐骏大脑转的很快,很快品味出了裴砚话语中对戚风的维护。
但同时也心声隐怒,说:“裴先生,您这是偏见。您把艺人当什么了,我唐骏不是那种人。”
眼看着唐骏也维持不住客套,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戚风头痛欲裂,站立不稳,但心里清醒:不能因为他让唐骏得罪裴砚。
他哑声问:“裴砚,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砚捏住他的手:“你!”
低音低沉,掷地有声。
宋哲:嚯哦!
唐骏眉心凝起:果然。
戚风低低低笑了,自嘲反讽宋哲说过的话:“让你睡回来?还是一年的男朋友?”
“先跟我走,其他的以后再说。”
裴砚低头凑近男孩,在滚烫的耳边低声说:“比起李均卓那样的人,我能给你的更多。而且咱们之间的事,我不会再有多一个人知道。”
裴砚要他做他的枕上卿,还不能让外人知道。
戚风的身体虚弱地晃了一下:果然两人即使转生,还是这种宿命。
戚府时他把裴砚当朋友,当哥哥。可他被贬斥到永安乐坊后,因为乐伶的身份,便跟裴家小将军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
裴砚跟那些贵族一样,想用万金为他赎身,将他偷偷养在裴伯伯看不到的地方。
戚风越来越疲惫,头脑越来越昏沉。
从前的记忆趁虚而入闯入他大脑,一遍遍清晰地放映他和裴砚曾经的一幕又一幕。
他看到年少时裴砚叫他小不点,笑喊去骑马。
看到的年轻气盛的少年,提着椅子砸在轻浮了自己的小郡王的脑袋上。
看到他捏他的下颌,猩红的眼睛对他说:“你为什么要对那些人笑。”
听到那最后一句:“待我归来,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凤求凰。”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这是哪里,眼前的裴砚是乐坊裴家小将军,还是把他抵在车里那个人。
他喃喃自语:“裴砚,我是不是.....没得选?”
裴砚压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跟我,我不会让你吃亏。”
“....罢了。”
戚风眼前彻底黑了,在他昏倒之前一双有力的臂弯将他拥住,横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