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奶奶,你以为取针很简单吗!”苏飞哭笑不得,不过他很快开始动手,掀开毛巾之后,也不过花了三分钟就把左右的针都取了下来。
谢雨霏的衣服都被撕了,苏飞赶紧拖下自己的外套给谢雨霏披上,两人四目相对,都是面红到了耳朵根。
叫小四的年轻大夫这时候才带着其他人上来收拾,看着吐了满地的鲜血,还有不少血迹是然在柜台上的,谢雨霏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死定了。
上次那人不过就在天方居中骂了几句,就直接被废了丹田在门口罚跪,自己今天可是都让天方居见血了,还是在七爷的面前,这说不准七爷要怎么惩戒自己呢!
说不怕是假的,但看着苏飞,谢雨霏忽然一咬牙,上前在苏飞耳畔低声说道:“待会你就把责任尽量往我身上推,我们雨花涧和七爷的天方居有点关系,说不定不会为难我。”
“我不。”苏飞义正言辞:“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一个人扛着就行,与你无关。”
“你傻啊!”谢雨霏有些激动,小心瞅了一眼已经走进到后堂门口的七爷,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你这个没门没派的家伙,七爷直接能弄死你信不信,推我身上你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命。”
“你别管。”
“你!哼!”
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别的话,随着七爷走进后堂。
这里与其说是个药方的后堂,不如说是一个茶室,一根细长的手工沉香插在进门处的香炉里,婷婷袅袅的青烟荡漾升起,让整个后堂的房间内都弥漫着淡淡的沉香之气。
苏飞只轻嗅了一缕就心中了然,这根香中的主要成分是沉香,但却还有许多其他的成分,甚至可以说这就是按照一副药方制作而成的,清心养神,行气和血,是不可多得的养生妙品。
七爷已经在差桌旁坐下,这是一张以一整块黄金樟树的树根雕刻而成的茶桌,随形的雕刻技法令人拍案叫绝,鳞次栉比、层次分明,更是雕刻有许多松柏花鸟,灵巧可爱,赏心悦目。
泡了一壶新茶,七爷笑着对苏飞和谢雨霏挥挥手:“自己找地方坐吧。”
两人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七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看七爷的面色,好像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啊。
谢雨霏用脚尖齐齐踩了一下苏飞:“待会听我的,听见没。”
苏飞懒得理她,居然直接开口道:“七爷,今天的所有责任都由我来承担,您需要如何处罚我,我苏飞绝无二话。”
“你!”
谢雨霏气不打一处来,苏飞这个愣头青,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刚要和苏飞吵起来,七爷忽然呵呵笑道:“年轻真好啊,来,先喝茶,别的以后再说。”
说着七爷给两人分别从水中取出一个仿汝窑开片瓷杯,倒上之后分别退到两人面前:“老人家喜欢和熟普洱,益气养精,不过你们年轻喜不喜欢我就不知道。”
往下的两分钟,大家都在品茗,谁也没有说话,不过各自都有着各自的心思。
七爷忽然开口:“你叫苏飞。”
“是。”
听见七爷叫自己的名字,苏飞当即端正面色,双目毫不犹豫的与七爷投来的目光直视:“如果七爷需要什么赔偿,我一定如数赔偿,不过还请不要为难谢雨霏,这件事都是因为我而起,与她无关。”
谢雨霏这次没有和苏飞争吵,但楚楚可怜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七爷,那恳求的意味实在太过明显。
七爷压根就没理会谢雨霏的眼神攻势,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飞:“你也是个江湖散人吧。”
“是的。”苏飞点头:“这套传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总之就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用解释,我也不会问。”七爷又给自己添了一杯,猝不及防的忽然问了句:“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啊!”
“啊?”
第一声是苏飞的,第二声则是谢雨霏的。
苏飞脑子一时间有些混沌,但谢雨霏随即就反应过来,心中立刻涌出一分狂喜。
虽然不知道苏飞这家伙为何忽然学会了一套针灸手段,但谢雨霏却知道,七爷问出这句绝对是真心的!
在海阳市的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七爷这些年只经营天方居,只给人瞧病,却从没见过他收过任何一个人当徒弟,而且逢年过节,也没看过任何人过来给他拜师。一两年还好,但每年都如此,只能说明七爷这人是真的一个弟子都没有。
华夏人最讲究的就是衣钵传承,七爷自己这身医道肯定也是传承得来,不可能让这身手艺在他手上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