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什么可说的,赵王妃给苏棠见了个礼,就朝佛堂走去,苏棠也没理会她,继续看丫鬟采花。
佛堂跨院内,南康郡主靠在大迎枕上,脸色苍白,精神萎靡,赵王妃见了都心疼,“怎么就消瘦成这样了?”
赵王妃在床边坐下道,“都病成这样了,靖南王也不让你搬回牡丹院住,心也未免太狠了。”
南康郡主眼底含泪,满是委屈,王爷只恼她擅作主张,哪想到放她回牡丹院,他眼底心里只有天香院那位,又怎么会有她?!
南康郡主悔恨道,“我早该听你的……”
南康郡主指的是除掉王妃这事,但赵王妃没想到这茬,以为是赵嫣的事,她道,“你就别后悔了,衍儿也不知道赵嫣是这样的人,他舍不得拿赵嫣肚子里的孩子做算计情有可原。”
要是当初没听谢柏衍的,或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赵嫣病倒,太医登门把脉就能觉察出问题,不至于在花灯会上戳破这丑事,搭上自己的名声,竖下宋国公这个死敌。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南康郡主心疼儿子即将被流放,赵王妃道,“我听说是有人给衍儿递的消息,让他去捉奸的,可知道是什么人告诉他的?”
南康郡主摇头。
赵王妃道,“我看那人也没安好心。”
南康郡主不想提这事,提起来她就想把赵嫣抽筋剥皮,不过赵嫣这辈子也别想抬头做人了,她道,“大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病成这样,按说大哥也该来探望一下她,赵王府又不是离的很远。
提到赵王,赵王妃脸上就闪过一抹担忧,她道,“王爷原是准备和我一起来的,结果临出门,不知道从哪里送来飞鸽传书,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反正王爷看后脸色很不好,都没和我说一声就转身走了,我也没敢问。”
赵王妃这么说,南康郡主心也提了起来,怕赵王府出事。
本来赵王府就威望不复从前,现如今她和宋国公、右相结了仇,要赵王府被人逮住把柄,那小事也成大事了。
南康郡主心底乱糟糟的,赵王妃宽慰她,让她别担心,又哄着她吃药。
隔壁,老夫人跪在蒲团上诵经祈福,丫鬟端着糕点果子进来,气呼呼道,“赵王妃指使人下毒害老夫人,她还敢来佛堂探望南康郡主,她也太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了,老夫人可是王爷的娘!”
老夫人手中佛珠滞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她算王爷哪门子的娘。
自打被罚来佛堂,王爷就像是把她给忘了似的,除了中暑来过一回,再不是被南康郡主蠢来佛堂,捎带看她一眼。
南康郡主病倒,三老爷怕她过了病气,要王爷放她回松鹤堂,王爷也不同意。
她是靖南王府老夫人,如今谁都能爬到她头上耀武扬威了,真当她这个老夫人是泥捏的了。
老夫人接着拨弄佛珠,丫鬟见老夫人没反应,都觉得老夫人没脾气了,结果老夫人拨了一圈佛珠后,道,“右相夫人的脸伤可好了?”
丫鬟有点懵,她在说赵王妃,老夫人怎么提右相夫人?
右相夫人的脸被三太太挠成那样,怎么可能好得了,没有贾大夫的药膏,估计要毁容,可贾大夫的药膏,右相夫人没脸来找世子爷世子妃帮忙买啊。
老夫人应该知道啊,怎么还问她,丫鬟茫然的看向王妈妈,王妈妈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打盆洗脚水来。”
丫鬟更茫然了,不过这回她反应就很快了,赶紧下去打水。
再说苏棠,带着五六个丫鬟采了十几篓子的花回了静墨轩,半夏和茯苓招呼丫鬟把花瓣摘下来洗干净,苏棠则回屋喝茶。
一盏茶才喝了两口,外面跑进来个小丫鬟,气喘吁吁,笑的见牙不见眼,“世子妃,老夫人的丫鬟‘不小心’把老夫人的洗脚水泼了赵王妃一脸。”
咳咳!
苏棠被嘴里的茶呛了喉咙,眼泪都呛出来了。
她能想象到赵王妃的狼狈,不过赵王妃也是自找的,试问三太太连右相夫人都敢打了,要老夫人被她赵王妃欺负到头上,还什么都不敢做,那威望是荡然无存了。
这样狗咬狗的戏码可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