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苏棠累着,皇上只让苏棠送到宫门口,就让谢柏庭带她回王府歇息。
等他们回王府,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苏棠才回静墨轩,茯苓就迎了上来,道,“世子妃回来的正好,王妃脚磨伤了,不让请太医,街上的大夫又请不到了,我娘让拿些治磨伤的药给王妃,奴婢不知道哪个药好。”
王妃平常都极少出门,乍一下走那么远的路,脚能受的住才怪了,苏棠去药房拿药膏,要亲自给王妃送去,谢柏庭一脸无奈的阻拦道,“你还是回屋好好歇息吧,皇上都舍不得你吃一点苦,母妃就更不敢了,我去看母妃就成了。”
谢柏庭从苏棠手里拿过药膏,苏棠道,“我得看看母妃脚伤的情况。”
谢柏庭道,“要很严重,再叫你去。”
这样也行,苏棠点点头,然后就转身回屋喝茶了。
一口气灌了两盏茶下去,才解了口渴。
这一趟送殡,不累,但是口渴,毕竟坐御撵送殡就够招人恨了,要还在御撵里喝茶,估计一堆人会在心底问候她,她一向信奉做人要低调的,虽然实力不允许。
很快谢柏庭就回来了,苏棠问他,“母妃脚伤如何?”
谢柏庭道,“磨出了水泡,又把水泡弄破了。”
苏棠能想到有多疼,她道,“那药膏对治疗磨伤很有用,三四天就完全恢复了。”
半夏道,“只怕夫人和清阳郡主她们也和王妃一样。”
清阳郡主会磨伤脚,毫无疑问,但许氏,苏棠觉得应该不会。
她娘和谢柏庭一样是习武之人,走了一路,也没见谢柏庭眉间有一丝疲惫之色,她娘想来也不差。
不过即便苏棠觉得许氏用不上,也还是让丫鬟送了一小瓶药膏去,除了康王妃和清阳郡主之外,还有安王妃和冯媛她们都送了,送了她们,秦贤妃和夏贵妃就不能不送了,只是苏棠手里药膏就剩了一大盒,根本不够分,苏棠就干脆差人送去太医院,谁需要给谁用,单独送,没得怀疑她在显摆自己。
不过就是这样,也还是把宋皇后夏贵妃和那些皇子公主们气的够呛,问候不绝,苏棠喷嚏打了一个又一个。
吃了晚饭,苏棠泡了个热水澡,就上床睡下了。
翌日醒来,苏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半夏拢着纱幔,禀告道,“世子妃,今儿早朝,皇上下旨大赦天下了。”
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半夏说的时候,声音都没什么起伏,苏棠也没多大反应。
当初夏贵妃抖出云葭是沈皇后亲生女儿的时候,宋国公就奏请皇上大赦天下过,只是信老王爷摁着没让云葭认祖归宗,也没让皇上给公主封号,宋国公才没能如愿让皇上大赦天下。
如今镇国公府翻案了,沈皇后得以安葬皇陵,还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公主,算是皇宫的重大喜庆了,皇上肯定要施恩天下,即便没有宋国公世子被流放一事,皇上也会这么做的。
皇上大赦天下后,宋国公世子就能回京了,与他一起被流放的谢柏衍,要真如她猜测的那般还活着,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找到”……
苏棠一直坚信吓疯赵嫣的人就是谢柏衍,也是他把对宋国公世子的仇恨报复在宋娇儿身上,但宋娇儿自打在右相府出事之后,好像就再没见过她人前露面,也不知道她现下如何了。
……
转眼,三天过去了。
本来国丧期间,京都百日不得迎亲嫁娶,不得宴会做乐,但沈皇后情况特殊,她已经死了十六年了,历朝历代也没有被废且已逝的皇后复位重新葬入皇陵的先例,皇上和百官商议了许久,只让京都的臣民在沈皇后下葬前后七日禁乐茹素,以示对沈皇后的哀敬。
七日一过,京都又恢复了以往的喧嚣热闹。
闲来无事,苏棠进药房,准备调制药膏打发时间,走到桌子前,就看到一本老黄历扑在那里,茯苓见了就道,“也不知道半夏忙什么,黄历看了也不收起来。”
苏棠随手将老黄历拿起来,老黄历在昨天,翻了一页,就到今天了。
苏棠扫了两眼,然后就递给了茯苓,茯苓放架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