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出尘的人,必然有几分仙风道骨。看来还是个挺讲究形象的人。
荣羽看他俩过来,就主动上前一步。而张德胜却自觉的往后一步。这个人老成精的,自然知道荣羽必须在自己之前上前迎过去的。
“幸会,幸会!”削瘦的中年男人一把握住荣羽的手,“逸尘兄在我面前可不只是一次的夸你了。一直心里仰慕想要见一面才好,可不,今天就得见了。”
逸尘兄?
荣羽有些懵,朝何哉来看过去。
何哉来就对荣羽尬笑,小声说:“字,逸尘。”
荣羽点头而笑,果然是个风雅的人,只不过是不是附庸风雅,这就要再继续看了。
“关总好,幸会!”荣羽回应。
“什么关总啊,叫仲园。这样听着亲切。”
“仲园先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荣羽从善如流。
“老张!张德胜老先生!”关又勋看到张德胜,主动的伸出手,笑道,“听逸尘说,老张你也是个性情中人,今日也算是一起见到了。很高兴啊,走走走,进去一起叙茶!”
本来是做客的,但是他当起主人来,自然而然,仿佛这就是他的别墅一样。
于是他一马当先走到了大堂,很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这时候三个保姆就赶紧倒了茶出来,一人面前摆一杯。
关又勋端起来看了看,又喝了一口,对着何哉来抱怨:“我是难得来你这个地方一趟,就用这种茶叶招待我?”
何哉来说:“别怨我,今儿个我们都看荣老弟的。”
荣羽说道:“我于茶道不是很精通。但是我感觉,品茶和做菜是一样的。吃的是情绪,所以三五好友,粗劣村酒,意气相投,也能喝得一个快哉。”
“果然……哈哈,果然……见识了!”
关又勋看了看何哉来,笑起来,又对着荣羽点头称赞。
“有见地啊!”关又勋说道,“难怪逸尘兄说,见过老弟之后,眼中再难有大师了。这茶啊,喝的其实还是个情绪,这话我是同意的。”
“对,对,就是这个理,今天大伙儿情绪都挺好的。茶的味道也就不错了。”
张德胜在这个时机插了一句。
关又勋一笑,指了指他。
张德胜立即又说道:“想当年我创业的时候,十几块钱一晚上的旅店大通铺,睡在里面各种味道,能熏死个人啊,但是就是睡得香啊。那时候几毛钱一碗素面,都能让我吃得高兴,觉得这是最美味的东西了。最最让人念念不忘的,就是星沙市东门的一家包子铺,那包子个头又大,里面的肉又多,咬一口,那汁水油脂都出来了,滋味美得很。可惜后来再去,已经找打不到了。可惜……”
说到这里,还吧嗒了一下嘴巴,遗憾得很。
关又勋哈哈一笑,转头看着何哉来,说道:“果然你的朋友都是这么有趣的。”又转头看张德胜。
“不过你这话算是说道我心坎里去了。小时候,谁还没吃过老京城的小零嘴儿?不说别的,光是老汽水,就能馋的我们跟着推着自行车卖汽水的歪老脖那个老头子走一路。就为了的是谁有钱买了,然后大伙儿你一口我一口,分享的那个滋味……啧啧啧,真的这一辈子都很难忘记啊!”
“哈哈,对,对,对!”何哉来也连连点头的笑起来,“我记得吃过一次驴打滚,印象特别的深刻。自以为这世界上再没有那么好吃的点心了。”
说到这里,关又勋又看荣羽,笑道:“看来还是我矫情了啊!这日子好过了一些,有些忘本了。平日里喝茶唯恐不是珍品,吃饭唯恐不是珍馐,穿衣服唯恐不能出尘,就连交友,都唯恐不能互利。”
“能自我如此剖析,仲园先生这性情,也无几人能及啊!”
荣羽赶紧的凑一句。
说什么无所谓,但是一定要让他感觉到心情舒畅。
“就冲你这句话,也别仲园先生了,和老何一样,叫我老关得了。咱这架子端着也有些累,老何、老弟、老张,这样随意亲切。”
张德胜一听,心里已经笑了起来了。
关总——仲园先生——老关。
别看只是三个称呼上的变化,但是这基本上是已经认可了荣羽这个人了,觉得他可以和自己一同上桌的资格了。但是要成为像老关一样的朋友,光是这两句是不够的。
暗中的看了荣羽一眼,心里还是有些服气的。这年轻人,这性子,这体悟人心的眼力见,真真是年轻人中罕见了。
他却不知道的是,荣羽却不是二十七八的年纪,这身体内的灵魂,两世为人,很多前世不解的人情世故,都已经豁然开朗了,心境上的不同,自然也就带来了不一样的能力。
荣羽还真直接就说道:“老关、老何、老张,你们三个先聊着,今天晚上,准备了一些家常菜,到时候边吃边聊。”
“家常菜好!”那边关又勋一听,立即就点头。
论吃,关又勋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
刚才经荣羽将话题带到了不忘儿时初心的这个上面了,自然对以前的那些家常老味道挺怀念的,情绪已经上头了,家常菜肯定就成了最好的待客菜了。
“辛苦老弟了!”何哉来也对荣羽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