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俗子忙。
本来这后一句是却笑人间举子忙。何哉来改了一个字,将举改为了俗。有了一种陡然之间拔高的意境。青云去的是仙人,显然自然是看不起凡夫俗子的忙忙碌碌,一世平庸。所以这个字改了之后,越发的清高傲世,不同凡俗。
不过他更喜欢前面的三句。
鹏北海,凤朝阳。又携书剑路茫茫。
每一个人都有仗剑天涯少年游的梦想。少年有,青年有,中年有,老年亦有。只不过很多时候被现实打败了梦想,或者说让现实无暇顾及梦想。
所以少年的梦想到现在就已经不纯粹了。
尽管自己还有一颗向往风雅骚人,狂放不羁,高谈阔论的心,却又只能每日里迎来送往,几难得有安心畅享的时间和心思。
今日算是尽兴,却又不十分的尽兴。
忽然他又有些羡慕起荣羽来。这样的人,才是真得自由。想必张德胜也许过他重礼,但是人家就是偏生的拒绝了。
这样的人才能得大自由。偏偏在面对重礼的时候,自己的商人心思又在作祟,几乎是没有踌躇的就答应了张德胜了。
可叹、可惜、可怜啊!
“爸,要不您先休息吧!”年轻人对着何哉来说道。
何哉来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扶着他的手站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以后少在外面胡混,京城里的纨绔,百年来都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年轻人手不由得轻轻的抖动了一下。
何哉来上楼去睡觉了,对儿子不轻不重的点了一下。京城人的圈子里,京二代里的纨绔子弟确实比较多。
张德胜的儿子雷霄他是知道的。以前见过,虽然表面上沉静,看似很沉稳。但是却因为他母亲和父亲的关系问题,心底里的戾气很重。
这是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但是上次再见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观了。
他忽然有些羡慕起张德胜来,人老了,年纪大了,有时候做事情就没脸没皮的,硬是将儿子塞给了荣羽。
不谋后世者,不足谋一时啊!
何哉来上楼之后,年轻人脸色有些难看。在老爸面前表现很乖巧的年轻人匆匆的出了别墅,在停车的场地找到了自己的那辆跑车。
上车,然后坐在车内打电话。
“小四儿,谁特么的在我爸面前告状了?”年轻人咬牙切齿,压低声音的咆哮,“要是让我知道谁特么的卖了我,老子让他三天下不了地儿!”
“大哥,咱哥儿几个,怎么可能……放心,找出来,老子第一个灭了他。要不……今晚小弟几个做东,给你压压惊。”
“滚,特么的,今儿哪也不去。”
年轻人挂了电话,嘴里还骂一句:“曹!”
在驾驶室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平复了心情,又拿起电话,等那边接通了,说:“三儿,改天我们去一趟星沙。”
“哥,去星沙干嘛?那地儿有什么好玩的?”
“让你去就去,特么的怎么那么多废话!”
“得,听您的!”
挂了电话,心里才稍微的平静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机朝着副驾驶一扔,嘴里又忍不住骂了一句:“曹!”
抬眼看京城,繁华如旧,但是内心确实莫名的躁动。
躁动的不只是繁华的夜色灯火,更有芸芸众生的人心。
等到天亮的时候,荣羽一觉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昨晚虽说没有喝醉,但是也上了头,睡得比较沉。
他洗漱完了下楼的时候,张德胜早已经起来了,正拿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荣羽就看着他说道:“果然每一分钱都是来之不易,这么早就开始发奋了。”
“哈哈,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就是讽刺的味道呢?”张德胜将书一扔,沙发上那书的封面豁然是《我的哲学世界》,麻首富的著作。
“嘿嘿,好书!”荣羽瞥了一眼书本,对着张德胜点头。
张德胜笑道:“我就是看看他怎么吹牛逼的。这个人不简单,有眼光,也能吹,更会讲故事。我觉得和你挺像的。”
“别,千万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荣羽赶紧说,“我不配!”
“咱又不和他比赚钱。”
“不,我是说吹牛逼!”
“哈哈——”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这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其实也挺简单的。
“我去做面条,等着!”荣羽说一声,然后起身去厨房。
厨房里有个保姆正准备煮面,客人醒了,就该准备早餐了。荣羽就说道:“晨晨,你去外面等着,我来,我做面好吃,你尝尝!”
保姆一听,脸上都笑开花了:“老板,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