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树按照惯例检查病房,本着医生职责看看翟一瑾。结果让他意外的是翟一瑾盘腿坐着,吃香喝辣。
“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吃这些。”萧树微微皱眉:“你可以……算了,你要是需要我可以给你打粥。”
本来想说让家属买一些粥过来,想来翟一瑾都是自己,身边也没有谁。
翟一瑾一点都不介意,反而感谢萧树的善良。萧树多好的一个男人,荀晓星现在不珍惜,早晚有一天追悔莫及。
“霍音景呢?就是那个被我挠花脸的女人,脸肿成猪头。她来时什么样儿?是不是比我还惨?没我惨就别说了。”
“……在上面。”萧树有些无语:“她有白血病,在化疗科。”
“哦。”
翟一瑾微微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萧树进来开始他发现翟一瑾并没有过问一句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好像毫不在意自己的情况。
他自医生以来,遇到这么多患者,有求生,也有求死。
也有不在意的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没有一个像翟一瑾这样露出笑脸。
她不是乐观,她是自暴自弃。
“你流产了,需要休息。”萧树将吊瓶的速度调慢:“吊瓶不要调快,你会吃不消。”
翟一瑾一愣:“我说呢,怎么会流血。”
她捂着小腹,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这里曾经有一个她不知道的小生命,但生命太小,她完全不知道。还没来得及感受,就没有了。
就算知道,她有把握养好这个小生命吗?
萧树有些于心不忍,有些话还是要说:“现在你身子虚,长期药物作用加上休息不好,恐怕以后都很难有孩子。”
“我知道了。”翟一瑾放下煎饺,靠着枕头,她不需要任何安慰,所有的慰问在她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萧医生,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谁会跟我在一起?我不会和任何人有孩子。谢谢关心,我要休息了。”
说完,她盖上被子,拒绝一切沟通。
以为流产和真流产,这是两码事。
等萧树走后,翟一瑾这才捂住眼睛。明明没有期待过有宝宝,她还是很难过。
她恨霍音景,恨邬忱。
今天受辱,未来她一定千百倍还回去。
翟一瑾攥紧拳头,因为太过用力,鲜血回流。她拔掉针管,眼泪从眼角留下来。
真的太疼了,血液回流怎么会这么疼,都把她疼哭了。
翟一瑾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的院,曲艺看过她一次,然后就是荀晓星。这些天都是荀晓星陪在她身边,她很感激。
“你怎么搞的,还能怀孕?”荀晓星又一次问这个问题:“避孕措施邬忱怎么就不好好做?”
“准确的说是流产,现在已经没有孩子了。”翟一瑾扯了扯嘴角。
“邬忱这个王八蛋。”荀晓星一拳砸在桌子上,气呼呼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人面兽心,都是下半身思考的低级动物。”
“男人是好东西,母猪都能上树。”翟一瑾摆手,疲惫之下有些心累:“没事,是我自己避孕措施没做好。”
现在翟一瑾已经没有多少感觉,身体上的疼痛早已麻木,只心疼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大人的问题,一个孩子能有什么错。剥夺他出世的权利,全是他们大人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