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接过苏晚手里的茶水,仰头便灌了一大口,这才觉得心里的那口气稍微顺了一些了。
“那曾家小子可能确实不知道提亲要先请媒人探探口风再上门,他娘是知道的,只他娘故意没跟他说。
他娘应当是看不上我们妍妍。”陈氏说道。
苏晚听到这话都惊了一下,如今顾家要银子有银子,要人有人,要说权势,顾远如今已经中了解元,明年会试殿试崭露头角指日可待,得个官身也容易。
可曾家有什么?
县城的两间破房子,疾病缠身的曾母,还有仅仅是一个秀才的曾文贤。
之前她给曾母治病,只觉得曾母为人挺和气,却没想到,她心气竟然如此高。
陈氏叹息了一声说道:“刚才曾氏话里话外都在跟我说,他们增加祖上是出过大官的,曾文贤太爷爷的爷爷曾官拜三品。
曾文贤自小读书便厉害,将来肯定可以光耀门楣,她本没急着给曾文贤娶亲,打算让儿子先立业后成家。
没成想曾文贤自己看上了我们家妍妍,缠着她要来把亲事定下来,待得高中之时,便迎娶妍妍。
曾氏话里那意思应当是原本打算等曾文贤高中之后,再为他求娶官家小姐的。
咱们家阿远虽然争气,但就算明年当真高中了,在官场中根基也浅,往后不能在官场上给曾文贤什么助力。”
苏晚听到陈氏这些话,就明白曾母跟陈氏说的当真是不少。
毕竟对于什么官场根基、助力什么的,以前陈氏可是丁点儿不懂的。
顾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的庄稼汉,陈氏以前跟顾远念叨的都是让他好好读书,以后当官了好好为国为民办事,只要他好好干,无论是陛下还是百姓都能知道他是个好官的。
苏晚原本还以为曾文贤跟顾妍能够是一对好亲事,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若曾母是这样的人,别说陈氏了,便是她,也不希望顾妍嫁过去。
毕竟曾文贤这还只是个秀才呢,曾母就这样。
若是将来曾文贤中了举人,甚至中了进士,别说是给曾文贤纳小妾进门了。
便是逼顾妍下堂,一让出妻位给曾文贤的晋升更有助力的管家小姐也是有可能的。
——
曾文贤早上去顾家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都还要晃眼。
这时候却是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完全蔫吧了的模样。
他带去的礼物,顾家一样都没收,而且昨天还对他和颜悦色的顾叔、陈婶儿,今天看他的眼神是越来越冷。
陈婶儿送他们出来的时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脸上的表情简直跟昨天撵走他们家那个无良二姑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他当时看到那把大竹扫帚就倚在院墙边儿,他都害怕陈婶儿会突然抄起扫把打他们。
曾母有肺弱的毛病,哪怕是最近这半年养好了一些,可到底坏了身体的底子,身子骨儿弱得。
这会儿她坐在牛车上吹了风,当即便咳了起来。
曾文贤也顾不上失落了,赶紧给他娘拍背顺气,紧张的问道:“娘,您没事儿吧?”
曾母慈爱的目光看向曾文贤,摇了摇头,拉着曾文贤在她身边坐下,说道:“贤儿,娘没事,你坐。”
曾文贤恭顺的在曾母身边坐下来。
曾母一只干瘦的手覆在了曾文贤的手背上,“贤儿,今日之事,娘是故意不告诉你要先请媒人上门问口风的。
你说要来提亲,娘便依你的准备了礼物跟你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