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沼泽地附近, 由两男一女组成的小队正在艰难跋涉。
他们状态不怎么好,每个人身上都有轻重不一的伤痕,显然经历了不止一次袭击。
没走一会儿, 受伤最重的青年道:“歇一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另外两人沉默地找了一些树枝铺在地上,又把防水布铺在树枝上,这才坐下歇息, 否则会被地上的毒虫咬伤。
“给。”小队中唯一一名女性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卖相不怎么样的水果, 分给众人食用。
“又是桫椤果?”青年在衣服上擦擦, 抱怨道:“天天吃这个, 我嘴里都快淡得没味儿了。”
“谁让你们把背包丢了?”女性翻了个白眼:“有的吃就不错了, 就你话多。”
毕竟早就累得没力气了,两人就拌了这么一句嘴,接着就默默地坐在地上吃东西, 补充体力。他们裤腿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泥, 不过没人有心思把它扒掉, 反正走不了几步又会再沾上,更何况涂上些淤泥还能防虫咬。
就在这时,另一名青年耳朵动了动, “有人!”
他示意两名同伴藏到树上去。
这支小队早就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 其余两人很相信他的耳力, 二话不说就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 快速爬上了树。
也就在他们刚刚藏好之后,两个人朝沼泽边跑来。
前面那人身材匀称、肤色白皙、一张脸说不上来的好看, 让人眼前一亮, 就是他整个人的样子看上去让人觉得精致柔弱, 完全不适应现在这种场合。
追在他身后的壮汉则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身高八尺,浑身肌肉发达,一只膀子有前面那个美人的腰那么粗,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拎着一把两米多长的粒子刀。
“你别跑!”壮汉道:“把你身上的全部坐标晶片和行李交出来,然后自己按救生囊,还能少遭点罪,反正你也拿不到最后的宝藏!”
“你休想!”那个美人边跑边道。
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而且耐力很好,让人一看就能明白他之前三天是怎么在荒星上生存下来的。
“可惜运气不好。”蹲在树上的三人组看清后面那个壮汉的长相,在心里对他宣判了死刑:“那是卡斯特,以前是个自由佣兵,退伍后主持了几个荒星探索类的节目,收视率不错。”
受伤重的青年和卡斯特都是苍和星系人,看过对方主持的节目,他摇摇头道:“看样子前面那个人要完了。要是他没遇见卡斯特,说不定还能多坚持几天。”
不过他们倒没什么救援的打算,毕竟大家素不相识,而且综艺节目中也死不了人。
果不其然,大美人被卡斯特追着一路跑,跑到前面,发现横过来一片沼泽地,上面冒着红褐色的泡泡,还有许多颜色形状诡异的植物,一看就不能涉足。
卡斯特追着他跑了快半个小时,火气也上来了,他平复着呼吸,嘲笑道:“你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大美人背靠沼泽,面朝卡斯特手中两米长的大刀,露出晦涩的目光,他大声道:“救命!”
卡斯特:“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荀音:“那可不一定!”、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手腕粗的血红色藤条从沼泽之中跃出,破空发出犀利的“嗖嗖”声,那些藤条有着锋利如刀的叶子,每一片都能在人身上割出一道伤口。
它们默契地绕过了站在前面的大美人,包围上后面的卡斯特,几根藤条卷起卡斯特持刀的手,向旁边一扯,刀子就掉到了地上,剩下的几十根藤蔓则一拥而上将他捆成了一个包子。
卡斯特在藤条袭来时想逃,但他再逃又能逃出几步呢?最终还是被这
群藤蔓扯回了大美人面前。
大美人还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眉眼弯弯,笑靥如花,他捡起地上两米长的刀,用刀背拍拍卡斯特胡子拉碴的糙脸:“反打劫!把你身上所有的坐标晶片都交出来!”
卡斯特:“……”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交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对上身前那人精致、柔弱的脸,就是觉得一股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看到卡斯特咬紧牙关扭过头一言不发的样子,大美人笑了。
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光脑里飞快刷过一片弹幕:
【啊啊啊快交出来!】
【你不会想要知道不交的后果的!】
【快啊,别让他亲自动手!】
【……来不及了。】
【服了,又一个拳头打在脸上才知道疼的铁头娃。】
【欢迎社死,主播老师的第12位受害者。】
就在这些弹幕刷屏的时候,“刷刷刷”几声,随着大美人一挥手,这些凶悍的藤蔓如臂指使地将卡斯特身上的一身迷彩服撕成了碎片,被风一吹,散落四周。
大美人自己亲手用刀挑断了卡斯特的裤腰带,在他一张糙脸爆红中似笑非笑地摇摇头:“何必呢?不和我作对不好么?”
藤蔓继续捆住卡斯特,另外分出两枝回到大美人面前,呈上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小袋大约十六七张刻有定位的晶片,另一样则是救生囊的开关。
风吹过身上仅剩的一条布料,吹得卡斯特生无可恋,这时候他倒希望对方早点按下救生囊了,起码不用这么丢人。
“给我个痛快!”他粗声粗气道。
“好。”大美人走近他,看似要按下开关。
——一步、两步,开关只能在距离主人半米之内起到作用。
卡斯特目光一闪,从指缝中变出一把薄薄的、接近透明的刀片,盯住大美人纤细的手腕、脖颈。
——先劫持他,然后弄走这些该死的藤蔓,再然后……
他没来得及想完,手腕一麻,大美人不知道在他胳膊哪条筋上一捏,整只手都失去了力气。
那双白皙纤细,看上去只适合插花的手像是穿花蝴蝶般夺过了卡斯特藏在掌心的刀片。
他又露出那种美丽的、令卡斯特心头一凉的笑容:“我就喜欢你不断挑衅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说完,“刷刷刷”,这次落地的是卡斯特的头发、眉毛和腿毛——他看上去像个光溜溜的白煮蛋。
不,黑煮蛋!
这下卡斯特连心都凉透了,他不敢想自己在镜头里是个什么样子,一双壮汉的虎目里含了羞愤的泪,道:“你这是什么爱好?!”
“职业习惯。”大美人没什么歉意地解释了一句,道:“我没拿开水给你烫毛就不错了。”
“好了,再见。”他不再耽误时间,按下了救生囊的开关,下一刻,一层气泡般的半透明薄膜从中展开,包裹住卡斯特的身体,气囊后方的机械手给卡斯特打了一针,让他陷入睡眠,低温处理的修复液灌满救生囊,确保他身上的伤势不会继续加重,还能渐渐痊愈。
照理说这一系列举措都是为了嘉宾的生命安全着想,但荀音看见卡斯特漂浮在修复液中无知无觉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试探着用刀划了一下救生囊,没划开,果然像节目组所说,采用了极高强度的新型材料,造价不菲。
那颗救生囊最后被放在一边,过不了多久会有节目组派的飞行器来收走。
树上三人组就见大美人悠闲地笑了一下,又扯了扯藤蔓,从沼泽里钓出五六条手臂长的鱼。
那鱼长着森森的利齿,身覆鳞片,一看就很凶猛,即使鱼鳃被藤蔓刺穿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