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大同并没有回来,只打了电话给朱阿春拜年,祝她身体健康。
程天芳说,大同偷偷哭了。
薛凌轻轻叹气,低声:“郑叔,大同可能也只是一时糊涂,你没必要一气这么长时间。大同他也是一个好孩子。”
“可惜心胸狭隘!”郑三远骂道:“跟他的那个妈一样,眼里只有钱!我辛辛苦苦教他那么多年,经不起他妈几个月的挑拨离间!他妈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我的钱以后只留给自己和阿春,他们几个能赚多少就花多少,我养他们是我的责任,供他们读书也是我的责任。但我的财产轮不到他们来安排来贪图!人都得靠自己,整天惦记着我这么一点儿小财产,是不会有大前途的!”
薛凌附和点点头,道:“行了行了,您不要激动。血浓于水,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对他这样,阿春姐心里头也不好受。她也很疼大同他们三人,见你们父子这样子闹得不开心,她内心也难受。她担心铁头思念铁头,已经够难受了,你们就少给她添乱了。”
郑三远摇头叹气:“小薛,你不懂,我如果不这么做——我更加对不起她!真的!铁头那么好的孩子,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千万不能有意外,不然不仅她接受不来,我也会倒下的。铁头离家不归,我也是有责任的。”
薛凌低声:“事已至此,不是追究谁与谁的责任的时候。郑叔,铁头他迟早会回来的。现在报纸上,电视上都还有寻人启事。大同他也一直帮忙在找。”
郑三远烦躁道:“他不找,他的心能安?他能让自己一辈子活在亏欠和悔恨中?他不能不找!”
“那你就不要再怪他了。”薛凌忍不住提醒:“您这是在折磨你自己,也是在折磨大同。阿春姐她夹在中间,也会更难受。”
郑三远沉声:“没法子,我现在只能这样子。我如果太轻易原谅他,他就不会清醒。他的心太自私太功利,我偏不能让他太好过,不然他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亏他是学过高级教育的人,亏铁头跟他生活过两年多,喊他大哥那么久,他竟连那样猪狗不如的话都说得出来!我对他太失望!多折磨他一些,让他能清醒一点儿。”
薛凌劝不下去,只好转开话题。
“明湖那边的别墅不去装修吗?钱方面,我觉得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郑三远摇头:“我不能都将钱花掉。我要留一些钱让我们两人养老,另外要一些钱坚持寻找铁头。那些电视啊,报纸的寻人启事都是要钱的。我卖掉老机器,老厂租出去,目的是想要有一笔稳定的收入存起来。另外,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铁头。两个厂子,我实在管不来了。一来是人老心累,二来是没时间。我现在赚的钱,尽量往外头投,只要能找到他回来,多少我都舍得花,关键是他得平平安安,完完整整回来。”
薛凌见他又是泪光闪烁,忍不住低声:“在这边住着,我们有你们做邻居,也会热闹一些。”
郑三远点点头:“现在家里就我们两口子,多多也就周末回来。小异现在忙着上课,忙着带孩子,也是少过来。她毕竟已经嫁出去,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要照顾。那么一大套房子,我们住着都还觉得太空荡荡。能跟你们做邻居,偶然跟你爸唠唠嗑,下下棋,日子也好过一些。”..
薛凌道:“那就暂时别去装修。反正外壳都已经好了,以后只要装上水电,装修里外就能住上。”
郑三远轻笑问:“你什么时候要建别墅?明湖那边风景很美,反正大厦是在另一头,另一边还有好大一片地!”
薛凌摇头罢手:“暂时没钱。”
郑三远哈哈笑了,一点儿也不相信。
“薛大老板不要开玩笑,这样子太会刺伤他人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