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海这么一说,旁边那些女孩子也忍不住议论起来道:“就是,宁宁也说过,楚医生人很好,而且人家又有才又有貌,之前拍的医院宣传片还上了热搜呢!昨天不知道谁还在发什么小论文,肯定是谢东霖找人干的。”
看到谢东霖满脸不可思议,秦海又轻蔑一笑,示意了一下楚宵的手腕道:“你也不看看别人手上戴着的是什么表,还需要你送这破东西。”
伴随着秦海的话语,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一瞬间发出哄堂大笑,因为他们都已经认了出来,不禁为谢东霖的愚蠢而感觉到可笑无比。
谢东霖在众人的嘲笑中,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更不利他的情况,他转过头看过去,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他辨认出楚宵的手腕上的那块表,正是一块上个月最新出的一款限定,只发行了十条,接近三十倍的价格差。
谢东霖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之前完全看差了眼,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收他的东西。
而听到秦海的话语,谢东霖想起之前听到谁提起一耳朵,他妹妹住院的事情,没想到那么巧竟然是楚宵治好的!
谢东霖几欲吐血,他哪里想得到这种情况,难道楚宵真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是一个光风霁月般的人物?
虽然谢东霖不想相信,但无论是从第一次见面还是现在的这种情况,都由不得他不相信。
可是那又如何!谢东霖想到这个人和闫生明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不相信,这两人就是普通的兄弟。
但这事,谢东霖一没有证据,二他还准备当做对方的把柄,怎么可能就这样说出来。
谢东霖最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次确实是我误会了,可是他也不该打人!”
秦海其实也没看到全程,不大明白楚宵为什么要打人,但秦海不是没看出来楚宵是个多淡漠的人,能让他打人,必然是有原因的。
秦海不悦道:“你在背后乱造谣,难道不该打你吗?我还没叫你向楚医生道歉!看看楚医生怎么说吧?”这样,人情就还的差不多了。
其实秦海也是真的觉得谢东霖不知好歹,要是谁敢在他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对方的。
而且谢东霖针对楚宵的原因太好明了,秦海现在很理解闫家为什么要打压谢家了。
这时秦海看向楚宵,从刚才起,楚宵就一直站在旁边,他脸上的表情是秦海不喜欢的平静。
而楚宵是真的有些迷茫。
他对于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块表。
闫生明之前要挑选这样的表,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呢?
想到这里,楚宵忽然眼中含着几许清浅笑意。
也不知道闫生明谈的怎么样了,他要去找他。
闫生明进入休息间,一点都不意外地看到了时隔十年才见的母亲。
曾经闫生明将谢珊的所有照片都藏了起来,想让自己不再去想她。
而现在,对方的脸终究还是和记忆慢慢地重合了起来,只是有些不一样的是,闫生明再也不会对这张脸叫出那句“妈妈”。
当谢珊脸上愧疚、思念、期待各种复杂的表情汇聚在一起,一脸欲言又止,闫生明只觉得不耐烦。
他刚刚喝了一大杯酒,渐渐来了一点后劲,之前闫生明也喝过酒,他酒量一般,但也不会喝红酒就这么就醉了,只是毕竟不常喝,反应比常人大。
当后劲一来,全身都有些发热和出汗,脑子里莫名开始兴奋起来,又有点烦躁不安。
他只想快点结束,然后去找楚宵。
而闫生明迎着谢珊那期许的眼神冷漠地说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谢珊见闫生明并没有叫自己,她心头不免失望。
这十年来,谢珊都克制自己不要去回想过去,因为她一旦想起闫生明,心头就会涌现出那些幸福的回忆,与噩梦般的痛苦。
当年如果不是自己一时轻信他人,闫生明又怎么会遭到绑架呢?
这是谢珊不能提及的秘密。
当时,谢珊在闫生明十岁的时候,越发有想和闫立离婚的念头,可是迟迟下不了决心,她喜欢绘画,在网上认识了许多同好。
有一个人夸她有天赋,一直鼓励她去追求梦想,渐渐的,谢珊就和他聊了起来,并且向他倾诉了很多东西。
后来这个人知道了谢珊的身份便歹念丛生。
当知道闫生明被他绑架之后,谢珊又惊又惧,是她害了明明。
而对方提出要500万的时候,谢珊答应了他,但对方再要求加钱的时候,谢珊知道对方一定不会罢休了,因为那个人在知道她的全部底线,会更加贪得无厌。
谢珊必须要让人拦下他最好杀死他,如果这个歹徒活着,谢珊不敢想象后果有多严重。
而一切是那么地阴差阳错,歹徒本就不专业,路上穷极末路出了车祸,人是死了,只是闫生明也因此残疾。
这一刻,巨大的痛苦和愧疚压垮了谢珊,她连自己都没办法面对,又怎么面对闫生明呢?
要是自己早一点离开就好了,明明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被这种想要逃避一切的念头所影响,谢珊一去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她也时常被这种愧疚折磨的很不安生,当回来再次看到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谢珊不敢看他残疾的双腿,只能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唤道:“明明,妈妈就是想你了。”
闫生明的眼珠漂亮又无情地盯着她,似乎与他完全不相干一样。
谢珊在这样的目光中也很难再继续倾诉下去,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道:“明明,妈妈以后不走了好不好?妈妈陪着你,你能原谅妈妈吗?”
闫生明唇角显出一丝讥嘲:“不需要,我不想见你,至于原谅,”闫生明低垂下目光,长睫掩去眼中的情绪,语气是那么地绝情:“永不。”
像是被这两个字的冰冷之感刺穿了心头的厚厚防线,谢珊怎么也想不到闫生明竟然这么拒绝自己,无论是电话里,还是见面起,谢珊都没想到闫生明真的如此无动于衷。
这十年来,她曾经乖巧又听话的明明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到底是什么原因?
谢珊无法理解,她再次开口道:“明明,我是你的妈妈啊,你不能这样对我说话。”
见闫生明毫无动容,谢珊见以情动人不行,只好说起别的来:“明明你现在过的怎么样?你……爸爸新娶的妻子对你好吗?”
此时,那股喝酒的后劲已经完全涌来,闫生明头脑微微有些晕眩,不像刚才那么清楚,还有一种心跳加速,血液沸腾,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情绪也变得比以前外放。
他更加不耐烦了:“好,我过的很好,她比你对我好,行了吗?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
当这句话说完后,闫生明也不再理会,准备离开这里。
这样的情况深深刺激了谢珊,她不敢相信闫生明竟然会这样说!
想到父亲提起过的,如今闫家对谢家的所作所为,谢珊有些口不择言:“明明,你是故意气我的,还是真这么想?你难道还没懂吗?闫立已经再婚了,他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爱你了。他现在已经开始打压谢家了,你难道不知道?”
闫生明仍然漠然地转过身,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过谢家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闫生明的背影,谢珊一边上前追了几步,一边继续道:“明明,相信妈妈,现在,我是最爱你的人了。”
听到这句话,闫生明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可笑,好像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怒火,再加上酒精的催动,差点让他几乎要伴随着心头的恶气脱口而出:她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年那个绑匪虐待他的时候,就得意洋洋地说,你母亲说你三四岁就没哭过了,如果你哭了一定会给更多的钱吧?
之后的一些小细节也证明了绑匪和谢珊是认识的。
只是闫生明谁也没有告诉,他醒来之后想着如果母亲来看他,他就不问。
但谢珊走了,这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十年,他也不过是想问一句为什么罢了。
此刻闫生明的神色阴郁地像极了连绵的乌云,转眼间快要落下水来,他垂落的目光是那么地晦暗幽冷,好像永远都见不到阳光,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还敢来要求他的原谅?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大步朝他走来。
楚宵走的很快,他在侍者的带领下,赶到了休息间,只见闫生明根本没有换上衣服,他已经朝门外走来,但还有一个女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旁边,那个人应该就是谢珊了。
楚宵从来没有见过闫生明的脸上出现这么明显的难过,他的眉心好像皱起了一道很深的痕迹,明显疲倦和厌烦的表现。
楚宵几步走过去,然后将手臂上搭着的外套把闫生明的整个上半身拢住,将人抱了起来。
谢珊突然看到面前出现整个俊美的年轻男人,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这个男人用冷淡的语气吩咐侍者等会把东西带走,她才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就是楚玉的儿子楚宵。
谢珊不免有些忌惮起来,这个人看起来过于优秀,不是那种好招惹的人。而且他把闫生明抱起来干什么?
谢珊正准备要拦,只见刚才对她一脸漠然的闫生明竟然很乖地将头枕在男人的肩头,还闭着眼睛揽住对方的脖子,一看就是很信任对方的样子。
谢珊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间觉得不可置信的同时,又有点说不清的异样。
楚宵一路上抱着闫生明坐上了车,少年就这么靠着他的肩头,他的脸上仍然带着一抹红晕,因为喝酒的缘故,呼吸比平常急促,时不时地喷洒在他的颈侧。
楚宵觉得颈间的肌.肤有些莫名酥麻,但看到少年已经闭上了眼睛,又不忍心打扰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当车内的空间变得幽闭起来,楚宵还闻到了对方口鼻之中若有若无的气息。
红酒的气味并不重,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这段到闫家的路程,比来的时候,还要短很多。
等车子停了之后,楚宵就抱着闫生明从车上下来。
他往二楼走去,这时闫生明已经在中途睁开了眼睛,当楚宵询问他是否要一些醒酒的东西时,闫生明又摇摇头。
等楚宵将人放在软绵的被褥上,他轻轻地脱下闫生明的衣裤,而期间闫生明一直很配合,只是脱到最后的时候,闫生明的表情愈发难受,他揪着楚宵的衣角,不放他走。
楚宵斜坐在他的旁边,无声地注视着他,他没有将闫生明攒的不算紧的手指拿开,而是用一只手将他的手握住。
当看着少年那紧皱的眉头,想到刚才的那一幕,楚宵也能够猜测他现在身心有多难受。
他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对方此刻的痛苦,只好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而少年的脸庞就这样在他的手心里无意识地起伏,间或触着他的手心,让人实在没办法放开。
楚宵最后也躺在了闫生明的被中。
在他躺进来之后,闫生明仿佛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暖,和他靠的很近,两人的脸庞就这样紧挨在一起。
而对方口鼻间的红酒气味能够很轻易地闻到。
楚宵并不讨厌这股味道,他偏过头的时候,轻轻地嗅了嗅,而这时少年似乎有些难受,他醉的薄唇开合,发出微微呻.吟。
那股气息就这样顺着楚宵的鼻尖流入,楚宵也不免有一种微醺的错觉,仿佛自己刚才吞饮着少年体内的一切,和他一起陷入醉意。
楚宵看着他薄唇张开的时候,唇色比平常显得更红润,不知为何刚才淡淡的水光已经消失不见,反而变得干燥起来,看上去想让人用什么给他润开。
而少年隐约的呻.吟断断续续高高低低,沙哑中带着一丝清甜,挠着人的耳膜,痒痒的,让人有些心乱。
就在楚宵心头叹息的时候,少年的鼻尖忽然离的越来越近,他像是下意识地循着自己的呼吸,不知是贪恋着那点温暖还是汲取什么气息,缓缓地凑了上来。
伴随着鼻尖和鼻尖的轻蹭,两人的呼吸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了一起,下一秒,楚宵的唇上避无可避地印上一道温凉的触感。
此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那是少年的唇。
当一道带着湿意的柔软顺着唇缝滑进来的时候,他又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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