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五分钟之后许纯良就封住了他的关冲穴,换针之后,在叶昌源的面部下针,选择阳白、四白、颧髎、颊车、地仓、翳风、太阳作为主穴依次下针。
周书记看到叶昌源右半边面颊上被插了十多支毫针,面部肌肉不停抽搐跳动,感觉有些头皮发麻,自己是不是大意了,若是许纯良将叶昌源扎出一个好歹,自己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叶昌源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因为脸上肌肉收缩,所以表情也不停变幻,短时间内喜怒哀乐的表情轮番在脸上出现。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状况,一定会被叶昌源此时的表情给惊住。
许纯良不慌不忙,拿起事先准备的酒精湿巾擦了擦手,然后端起面前的那杯茶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周书记小声问道:“小许,治疗还没完啊?”
许纯良摇了摇头,都未起针呢,治疗怎么可能结束?看出周书记非常担心,许纯良道:“需要留针一个时辰。”
留针是指将毫针停留在人体组织中达到一定疗效的手法,是针灸治疗的一个重要环节。《灵枢》记载:上守机者,知守气也。机之动不离其空中者,知气之虚实,用针之徐疾也,空中之机清净以微者,针以得气,密意守气勿失也。
留针因人而异,身体健壮者,宜久留,老年和婴幼儿留针时间要短,最重要是根据不同的病症,不同的行针时间以及针感的敏感程度来确定留针的时间。
叶昌源脸部的肌肉因为频繁收缩而开始发酸,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脸部已经酸涩得难以忍受,偏偏在这个时候,许纯良开始用手指轻轻触碰针尾。
每碰一下,就如同有一股微弱的电流沿着面部的脉络向耳廓、嘴唇、眼睛、舌头扩散。许纯良触碰的位置不同,带给他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周书记看到叶昌源的五官如同跳舞一般,实在是不忍再看。
这时候刚才那位打太极拳的老者锻炼完从外面进来,因为许纯良就在客厅内为叶昌源施针,所以他进来后就看到。
周书记慌忙起身招呼道:“叶老!”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饶有兴致地望着治疗现场,轻声道:“针灸?”
周书记道:“我从东州请来的医生。”
许纯良心中暗笑,周书记若是知道自己连个行医执照都没混上,恐怕不会贸然把自己带过来帮人针灸。许纯良知道叶老身份尊隆,但是治疗期间,需要保持专注,也没有跟叶老打招呼。
叶老回房去了,过了半个小时,他又出来,刚刚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这次直接在一旁坐下旁观。
许纯良开始旋转针柄,这下叶昌源的面孔开始变得扭曲。
叶老看了一会儿,终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能把他的歪嘴治好吗?”
周书记有些想笑,这种话也只有亲爹敢说。
许纯良这才向叶老笑了笑道:“老爷子,光说不练假把式,等会儿您看效果。”
周书记暗叹这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叫人家老爷子,不过转念一想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叶老丝毫没有介意。
叶老道:“他这张脸针过好几次了,我感觉越针越歪,五十多岁的人了,歪就歪呗,又不是个小姑娘,真是矫情。”
叶昌源哭笑不得,老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说,有没有考虑自己的感受?他有些后悔选择在客厅治病了。
许纯良道:“老爷子,您此言差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子女的容貌是从你们那里传承来的,当然要格外珍惜,要是听之任之,任意挥霍,那才是对父母最大的不敬。”
叶老道:“小伙子见识可以啊。”
许纯良道:“我虽然不懂大道理,小道理还是懂一些的。”
叶老哈哈大笑,居然主动给许纯良添满了茶,端起那杯茶递给他:“小伙子,喝茶。”
许纯良点了点头,又擦了擦手,双手接过。
周书记看到许纯良在叶老面前不卑不亢,谈吐自如,心中暗赞,这小子真是可以,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怯场了,看来没有告诉他叶老身份是对的,无知者无畏。
叶老居然掏出手机对准叶昌源的脸拍了几张。
周围人不禁莞尔,都说人老如顽童,叶老也是如此。
叶昌源苦于脸上插着二十多根毫针,现在也不敢开口说话。
叶老道:“让你臭美,插得跟刺猬似的。”
这时候,有人进来了,来人一进门就道:“爷爷,我回来了。”
许纯良听这声音有些熟悉,转身望去,居然是叶清雅,心中暗叹,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叶清雅是这位叶老的孙女,叶家和乔家是姻亲关系,两家肯定是门当户对。
叶清雅看到眼前一幕也是吃了一惊,搞清楚状况之后,首先想到的是许纯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自己没有帮他联系梅如雪,他居然想出了曲线救国的主意。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不但擅长书法,居然还会针灸?正在煞有其事地为老
爸行针呢。
许纯良扫了叶清雅一眼,装出素不相识的样子继续为叶昌源针灸。
叶昌源从开始的疼痛到酸胀,现在过渡到麻木,好像这张脸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叶昌源心中暗忖该不会把我这张脸给整僵了吧?
许纯良将三棱针消毒之后,选择叶昌源左右耳的耳尖穴下针,一针见血,用棉球擦去不停冒出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