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绒听着越发觉着心酸。
而沈秋戟笑话完他后还要来亲他。
两人滚在宿舍里唇齿交缠,顾绒喘得满脸通红却不从抵抗,年轻人的精力就是这样旺盛,尤其是挑开暧昧那层薄薄的面纱后,顾绒就只忙着沉溺于恋爱的欣喜中,连作业都不想画了。
说好的去写生,他就在写生景物前握着画笔,隔着速写本偷偷地瞧沈秋戟,有时装模作势在纸上勾两笔,却是在写沈秋戟的名字,活像是去练字的。
偏偏他还不爱主动,就只会用那双被亲得水雾氤氲湿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沈秋戟,眼底似乎满是渴求,勾得沈秋戟心驰神荡也难以凝神专注画画,待他丢了纸笔从心从欲后,顾绒又会搡着他的胸膛说他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因此最后还要路笑雩来催他们两人记得交作业。
好在他们最后的小组成绩还不错,保住了顾绒的绩点。
回覃城大学那天,他们进了宿舍发现李铭学和梁少不在,可能是去参加社团活动了。
而顾绒现在虽然沉迷于谈恋爱,但他回宿舍后干的第一件事还是换床单。
他脱了鞋爬上自己的床,坐在床沿处往地上扔扯下床单和被套,沈秋戟看见他系着红线铃铛的细痩脚踝在半空中轻晃,便鬼迷心窍似的攥着他的脚腕,也爬上了床,将顾绒摁在凌乱的被褥上亲昵。
“我换床单呢,你干嘛”顾绒红着脸用手去推他,“来的路上亲了这么久你还没亲够吗”
“多亲一下不好吗”沈秋戟睁着眼睛说瞎话,“上次去焕山你吐成什么样忘了,这次回来的路上你就没吐。”
顾绒其实也喜欢和沈秋戟亲近,两人动情身体发热间难免会出汗,顾绒有时摸到沈秋戟沾着薄汗宽厚的脊背却只会将他搂得更紧,并不觉得厌恶,每每这时顾绒也觉得自己像是被沈秋戟灌了汤,过往一切原则和坚持在他这都没了踪影,宛如城池在强敌前城门大开,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只能仍由对方肆意侵入,攻城略地。
所以现在被沈秋戟勾着亲了会顾绒又觉得头脑发晕,浑身软绵绵的叫他没有力气动弹,但他还记得这里已经不是焕山只有他和沈秋戟两个人的宿舍了,这里是419,他们宿舍里还有别的室友呢。
“可是等会李铭学和梁少还要回来呢。”顾绒轻声和沈秋戟说,他的嗓音如同水磨小调,含情脉脉,“被他们看见了怎么办”
沈秋戟大言不惭:“我们两个在他们面前秀恩爱的次数还少吗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样他们回来也看不见。”说完沈秋戟还将自己床那边的被褥扯过来,蒙在两人头上,将热意拢得更紧。
顾绒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差点忘了沈秋戟以前有多不要脸。
他也近墨者黑,和沈秋戟藏在被中厮混,连门被打开的声音都没听见。
“你们俩在干嘛”
还是李铭学和梁少走到床前,掀起他们被子一角,将外头的光线放进他们的秘密空间内,顾绒才骤然回神。
还好那时他们俩没在接吻,因为顾绒觉得沈秋戟又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刚伸手将人推开,所以沈秋戟只是将手按在他的肩上。
被窝里两双眼睛和被窝外的两双眼睛对望,双方都是尴尬的沉默。
李铭学的眼睛在顾绒红润似乎还带着水迹的嘴唇上短暂的停留了下,又看向沈秋戟,表情复
杂:“你们在”
沈秋戟接过他的话,直白道:“在打啵。”
李铭学:“”
梁少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在打架呢。”
他和李铭学回来见顾绒床单扔了一地,又见沈秋戟用自己的被子罩着顾绒的头,还以为顾绒和沈秋戟又爆发了以“换洗床单”为冲突的战争,在被窝里打架呢。
但是随后梁少又反应过来了哪有人打架是在被子里打架的
而且沈秋戟刚刚说什么,他们在打啵
“你们、你们”梁少指着顾绒和沈秋戟,嘴唇张张合合半天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沈秋戟干脆把被子掀开扔到一边去:“我和顾绒在打啵这件事有那么另你们惊讶吗”
“何止是惊讶简直是震惊好吗”梁少这回终于能把话说顺了,“你们俩怎么回事啊明明去焕山之前还是好好的啊。”
李铭学听着梁少的话忍不住侧目。
梁少见状也不由反思沈秋戟和顾绒之前好像就有些不对了,可也不像现在,浑身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梁少被刺激到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直线下降:“二绒你再像以前那样骂骂沈秋戟吧,或者沈秋戟你再想办法被二绒骂两句,不然我真的好不习惯。”
沈秋戟:“”
为什么被骂的人一定就要是他。
而且
“绒绒怎么舍得骂我”沈秋戟挑眉,反问梁少。
梁少说实话:“他以前天天骂你,一天还骂好几次。”
沈秋戟:“你记错了。”
梁少决定以实际行动证明,他扭头对顾绒说:“你们出去半个月了,所以沈秋戟的床单至少有一个月没换了,他刚刚用一个月没洗的被套盖你的头。”
李铭学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快骂他。”
顾绒:“”
顾绒脸皮还是更薄些,他和沈秋戟谈恋爱的事情并不打算瞒着别人,有考虑过公开的事,但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公开。
不过顾绒终究也还是没有骂沈秋戟,只用指尖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但就因为这样沈秋戟下巴都要傲到天上去了,智力也断崖式下跌,逮着梁少追问:“瞧见没瞧见没”
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李铭学和梁少后面还是很认真地问了下顾绒和沈秋戟:“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吗”
顾绒点头应道:“嗯。”
沈秋戟素来没个正经模样,如果这声肯定由他来回答,李铭学和梁少还会怀疑一下,但现在这话是顾绒说的,那显然不会有假。
只是李铭学和梁少想不通,这两人之前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怎么忽然之间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呢
顾绒也说不上来,觉着可能也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吧,而他还乐于沉浸其中。
李铭学和梁少都是异性恋,不过他们并不恐同,对待顾绒和沈秋戟时也还是像以前那样,但是禁止他们俩在宿舍里秀恩爱,谁叫他们两个还是单身人士
而回来后的第二天早上,沈秋戟刚起床就和顾绒说了一件事
阿婉的前夫,也就是那天被警车带走的大周,昨晚在看守所里在狱警送饭时好像因为嫌弃饭菜不好,不仅对狱警恶言相向,还打伤了狱警,可就在他要往狱警脸上招呼第二拳时,他忽然停了下动作。
等他再动时,却是伸手把自己眼珠给扣了出来,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叫一声,因为在挖出自己眼珠之前,他已经把自己舌头齐根咬断了。
狱警当时都顾不得自己被打了的事,马上拨打了急救电话把大周送去医院。
看守所那边没人知道大周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绒听了沈秋戟说的话,却是下意识地想起了骑在他脖颈上的鬼婴。他当时就觉得鬼婴跟着大周,一定不会紧紧是跟着那么简单。
他问沈秋戟:“那大周死了吗”
“没死。”沈秋戟意味深长道,“苏红釉连夜赶去医院,还出了他所有的医药费,请求医院一定要保住他的命,苏红釉说:他犯下的罪,要等待法律来审判。”
顾绒怔忡片刻之后也笑了:“没错。”
那个男人十有会被判死刑,而死刑对现在的他来说,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不过顾绒也好奇沈秋戟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按理来说这些消息警方应该会保密才是:“你怎么知道的你留了苏红釉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沈秋戟拿出顾绒给他的智能机,给顾绒看自己的手机屏幕,“金童玉女发微信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