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夫每天下午离开的都比较早,今天留的久了点,因此第一次看到来接江苓的男人。
他知道江苓有夫君,来之前,卢嘉木同他说了江苓的基本情况,他觉得这没什么,他以前勾到手的人里,又不是没成过亲的。而且,卢嘉木提的要求里,他不一定非要把人勾到手,只要能让两人之间产生误会就好了。
唯一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如果一开始他知道江苓的夫君是这样一位,说不定他不会答应卢嘉木的请求。
目送两人离开,年大夫收回目光,他能感受到,那个男人对江苓的占有欲很强,对他的敌意很重。
“馆主之前怎么没跟我说,小江的夫君是个醋劲这么大的?”
卢嘉木讪讪:“这对你来说,不是没区别吗?”
“也是。”年大夫点头。
萧晟昀扶着江苓上马车:“刚刚那个人是程大夫招来的?”
“应当不是,我看他和卢嘉木走得近,估计是卢嘉木招来的。”天气热了,马车的垫子上铺了一层凉席,江苓找到自己常坐的地方坐下。
“你同他关系很好?”想到刚刚年大夫对江苓态度熟稔的样子,萧晟昀无法做到不在意。
小几上摆有点心和果子,江苓拿了颗果子咬一口:“我同他不熟,倒是卢嘉木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经常单独叫我过去,还会拉上年大夫一起。”
萧晟昀眸色微沉,他猜到了卢嘉木的企图,年大夫多半是卢嘉木专门找来引诱江苓的。
隔日,长顺的话证明了这点。
送江苓到医馆后,萧晟昀见到了从医馆角落走出来的长顺。
说实话,长顺是有点害怕萧晟昀,如果不是担心萧晟昀误会什么,他不会壮着胆子来找人。
“那个……我想同你说,你千万别误会小江和年大夫的事,其实小江根本不怎么搭理他,是年大夫一直往他身边凑……我说这些不是想给他们打遮掩,只是觉得年大夫对小江的态度不太正常,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知道。”
暗卫已经查到年大夫是受卢嘉木邀请来的事了,不仅如此,年大夫会出现在卢嘉木面前,与郑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年大夫身上背有不少风流债,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每次他都会换一个身份,换个地方,继续曾经做过的事。
“关逸乐,你出来!别以为你换了个名字和住处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佳雅妹子的命,你必须血债血偿!”
平静午后被男人的怒吼打破,一名大夫放下手里的事,迎上去:“这位大哥是不是弄错了,我们医馆没有一个叫‘关逸乐’的人。”
“不会弄错,我我们确定他在这里,让他出来。”
说话的男人穿着一身打补丁的灰袍,长相粗犷,身后跟着几个同样人高马大的汉子,一看就很不好惹。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动静,程大夫安抚好病人,走出来。
江苓跟在他身侧。
“只要你们交出人,我们保证不会对医馆做什么,那关逸乐不是什么好人,惯爱猎艳美色,但凡被他看中的,就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为首的汉子赵广粗声粗气道。
“不是我们不肯交,而是我们医馆真的没有你说的人啊。”方才出来与汉子交谈的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有些发抖。
不是他胆小,而是乌泱泱一群大汉站在面前,气势汹汹,着实让人感觉压力大。
“天气这么热,不如几位先进来,喝口水,说说具体情况,如果我们医馆真有这样的人,我们医馆绝对不包庇。”程大夫打圆场。
赵广没想真惹事,他好不容易查到害死自家妹子的人渣的下落,不免有些急躁,正要进来,余光瞥见一人。
年大夫出来拿药,看清来人是谁,正要躲去后院,衣领被揪住。
“你果然在这里!”
“咳咳——”脖子被衣领勒住,年大夫挣扎着去掰揪住自己衣领的手。
可惜他的那点力气对赵广来说完全不够看。
赵广扯着衣领把人拖出来:“我说的关逸乐就是他,害我妹子一尸两命的人渣!你们医馆济世救人,难不成要维护一个害死无辜人性命的刽子手?”
“这是我们馆主新招来的大夫,姓年……”
“又改名了是吧?”大汉阴恻恻开口,“我早知道关逸乐不是你的真名,没关系,不管你的真名是什么,都不影响你下去陪佳雅。”
“不,咳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关逸乐,也不知道你说的佳雅是谁,你放开我,别在医馆闹事,不然我报官了!”年大夫心中慌乱不已,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认错人了”的表情。
他知道,这些人既然找到了这里,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只有死不承认,才有一线生机。
当初要不是因为佳雅的事闹得太大,他也不用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过去的身份一个都不能用。
动静太大,医馆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年大夫来这里的这些天,对外形象一直很好,有人忍不住为他说话。
“是啊,是不是搞错了,年大夫脾气好又温柔,不像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人啊。”
“我有证据,你不用抱有侥幸心,如果你直接承认,或许还能少受点苦。”赵广道。
他敢动手,自然有万全把握。
“对了,你来这里,是为了医馆的这名学徒吧?”大汉看向江苓,“是不是有人给了你一大笔钱,作为交易,你需要接近这名学徒,就像当初接近佳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