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韩墨荷换了一套浅色的居家服，虽然简单地画了一个淡妆，但还是能看隐隐约约地看到她眼眶通红。

杜承泽的西装上被溅射上了一些雨水的痕迹，格外明显。他坐下来后，朝给他送茶的女佣笑了笑，说了句谢谢，而后等女佣离开后，他看着韩墨荷：「你刚才哭了？」

就这么讨厌他，甚至看到他到了会哭的程度？

自从知道她喜欢他也没有过去多久，她就已经这么怨恨他了吗？

「是啊。」韩墨荷轻飘飘地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望着窗外，故意让自己不去看他，「你来之前，我在屋子里看电影呢，很感动的电影，所以哭了。」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因为看了他一眼所以才哭的？

杜承泽努力想要从韩墨荷的脸上分辨出她是不是在说谎，但是很遗憾，他做不到。

虚握着的拳，逐渐松开，半响后，他哑着嗓子问：「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很好啊。」韩墨荷终于朝他看了一眼，仅仅只是一眼，她感觉自己的眼眶又开始酸了，强忍着没有哭，用轻松的语气道：「你今天来，大概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出院吧。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所以就出院了，没别的什么原因。」

她在说谎，即便是杜承泽也看的出来。

说话的时候，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再多说一些，情绪就会崩溃。

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不问清楚的话他可能从此之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

杜承泽哑着嗓子：「那为什么要躲着我？」

韩墨荷愣了下，旋即她弯起唇，笑着说：「我没有躲你呀，只是你现在找我有什么意思呢？之前已经说开了吧，你并不喜欢我，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注意到的话，那就真的只能是不喜欢了。」

她每说一句话，杜承泽的胸口就像是有千斤的石头沉沉地压着，难受的甚至喘不过气来。

「我也有自尊的，杜承泽。我之前确实很喜欢你，从懂事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很喜欢很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想过和你结婚。」

韩墨荷说着，苦笑了一下，眼底闪着光，怀念起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喜欢着他，虽然得不到回应，但是从来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而不像现在，自卑，自我怀疑，自己配不上他。

只因为那一刀。

或许这就是偿债，偿还她之前嫉妒自己好朋友的债。

「但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可能永远都跟在你的身后追逐你，所以杜承泽，就这样吧，我们两个再也不要见面是最好的，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

韩墨荷说完之后，眼底似乎再也看不到对他的眷恋。

屋子里很暖和，但杜承泽却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冰冷的。他努力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艰难地问：「理由呢？即便你现在不喜欢我了，我们还是朋友吧。」

他的嗓音很沙哑，说出朋友两个字几乎费劲了他的力气。

他怎么可能会只想和她做朋友，他意识到的太晚，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忍受只和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