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把酒话桑麻(修)(2 / 2)

而且大家都是一个书院的,平日在一起还可以相互学习交流,取长补短,这不比自己单打独斗强。

“你就说你帮不帮这个忙吧。”段祐言也站出来说话,也把自己被打肿的手心拿给他看,“他那手心打得不够,你看看我这手心打得够不够?”

“还有。”许怀谦说着微笑了一下,当着他面举起了自己的手帕,“我刚刚被夫子打了,你又说不加入我们,我被刺激到了……咳——”

“你们这也太无耻了吧!”许怀谦刚咳了一个音节,裴望舒就及时打断了他,“就算加上我,你们也才四个人,还少一个人也不成事啊!”

“谁说是四个人的!”章秉文拉了个人站出来怼他了,“这不就正好五个人了!”

被章秉文拉出来那人,见他们都望着他,向他们自我介绍道:“鄙人不才,丙班,孟方荀。”

“孟方荀?”裴望舒明显听过这个名字,叫了一声,“丙班那个特别刻苦学习的贫困生孟方荀?”

书院也不是不收穷人,只是不收学习不好的穷人,像孟方荀这种学习好,脑子好,只有家境不太好的,书院还会减免学费收入。

孟方荀也不尴尬,他的情况整个书院都知道,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

裴望舒疑惑地问章秉文:“你怎么请到他的?”像这种被夫子和山长看中必中的学子应该不愁互结才是。

“我包了他一年的书院食宿,外加科考所需的所有费用。”章秉文也不含糊,他就是拿钱砸的。

拿钱砸个学霸来给他们补习这钱花得不亏,许怀谦颔首,也不让章秉文一个人独出:“待会儿我把我那份补给你。”

章秉文知道许怀谦入赘了一个对他还挺大方的哥儿,手上有些散钱,想着分摊开来也没多少,点头:“行。”

段祐言也道:“我的也补给你。”

“行行行,”章秉文不在乎这些,看着裴望舒挑衅道,“怎样,现在就差你一个了。”

裴望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道:“可

以是可以,不过——”

说着他看向许怀谦:“你们家要是再给你送吃食来的话,你得分我一点。”

还对他家鸡汤恋恋不忘的裴望舒觉得此时不占便宜,何时才占啊。

许怀谦笑了笑:“没问题,正好我夫郎说了以后每天都有人给我送饭,少不了你的。”

裴望舒惊了:“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许怀谦翘了翘唇,“我家夫郎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夫郎。”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裴望舒开心地答应了,只是下个场,帮忙互结一下,又不用真的考过,还能每天免费蹭吃蹭喝,这样的买卖哪里找。

许怀谦见他开心,他也很开心。

五人组成互结小组正式组建成功后,他们的学习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学霸孟方荀根据他们的每个人的优缺点制定了一套学习方针。

像许怀谦的问题就是除了诗词一项实在补不起来,别的地方都可以说是很不错,就是用词简单大胆,思想也有问题,虽然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许怀谦的思想如此离经叛道,但还是给他说清楚了厉害关系。

在这个忠于君君臣臣子子父父理念的时代,许怀谦文章里的思想就不能跳过这一项。

因此许怀谦需要恶补这方面的思想,他不用做什么,只需要背思想就行。

而段祐言的问题则是字丑和破题思路老歪,字丑不是一日能够练出来的,好在许怀谦的字很好看,找不到大家的字帖给他练,让他练许怀谦的临摹帖,也能规整一下他的笔锋。

破题思路就更简单,他都能破题了,走歪路是从小没有系统地学习过,所以越写越含糊,只要掰正过来就好了。

章秉文中规中矩,就是文章写得不出彩,但是想要出彩需要灵感,孟方荀就让他每天出去玩两个时辰,别一心只扑在文章上。

——至于裴望舒嘛。

“你们怎么能这样!哪有人强逼人学习的!救命!救命!救——”

章秉文脱下鞋子威胁他了:“你再叫,我就脱袜子堵你嘴了啊!”

总之,不管怎样,这只队伍还是在他们强硬的态度下,拉了起来。

平日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几乎是所有时间都被拉出来学习了,甚至荀休也不回家,就在书院里做最后的冲刺。

这么高强压的学习,许怀谦根本经受不住,时常半夜咳得睡不着。

睡不着他就干脆起来背书、背文章、背思想,他把这当成高考前的最后冲锋,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反正就是把能利用的时间都利用起来,不浪费一分一秒!

他们这一群人疯狂的行为,直接看呆了书院的其他学子,尤其是丁班的学子。

“丙班的孟方荀和章秉文这么努力用功,我知道他们是要冲刺今年的科考,其他人跟着闹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也是为了今年要下场?”

“多半都是,要是明年才下场,也用不着这么着急。”

“这不纯粹就是胡闹么,我们丁班的敢跟人家丙班的比?”

“而且那许怀谦和段祐言才来多久,他们不会以为我们丁班和丙班都是童生,差距不大吧?”

丁班和丙班虽说都是童生班,中间可是隔着沟壑呢,人家丙班的前几名几乎是相当于内定秀才了,排名靠后的都得靠运气才能考上秀才。

而他们丁班的前几名比起丙班最后面那几位还要差些,要是他们丁班也有能考上秀才的,那纯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靠运气。

运气好那届的题不难,运气好那届录取的秀才多,运气好他的文章入了学政大人的眼。

想想丙班的后几名都要撞运气才能考上秀才,而许怀谦和段祐言要

真是有天赋,他们就不会入学考后直接被山长给扔到丁班来了。

这证明山长大人认为他们的学识还没有达到考秀才的水平,还得在磨练几年才行。

他们凭什么认为,自己刻苦学习两个月就能考上秀才,要是秀才这么容易就能考上,他们丁班这些人,现在全都是秀才了?

简直是异想天开,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还能逆风翻盘了不成。

“咳咳咳咳咳——”

这时,许怀谦不适宜的咳嗽声响起,更是让一众学子无语极了。

“这病秧子也真是的,有病就好好待在家里呗,跑来书院上什么学,还跟着即将要科考的两人瞎胡闹,他这身体经得起这么胡乱折腾么?”

“别还没进考场就把命给折了。”

“就算他能挺进考场,他能挺出考场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科考可不比在书院读书,能让你舒舒服服的想怎么读就怎么读。

那考棚可是狭窄得很,只能勉强坐下自己,想伸个手蹬个腿都困难,更别说是要在那样的环境下连待三天三夜。

这院试不比县试和府试,隔一天考一场,而是三天两场,都得在考棚里待着。

众人不觉得许怀谦的身体经受得这般折磨,即使许怀谦毅力再坚定也不行。

“反正我看病秧子这次够呛!”

“也不知道他这么拼了命的考秀才是为了什么,我看他家境也没有差到非要他考个秀才才能立足的地步,至于为了考上功名搭上一条命么?”

不少学子都对许怀谦的性命惋惜,他们认为许怀谦很难在这场科举里活下去了。

有心想劝他吧,有怕他受刺激当场殒命,他们可担待不起。

“还有裴望舒那二愣子也是,他是那块料么?也跟着瞎胡闹!”

“他们不会以为请了孟方荀辅导就能考上了吧?!”

“连夫子都撬不开他那榆木脑袋,孟方荀就能撬得开了?”

“他们这个队伍,一个病秧子,一个手抖子,一个睡君子,还有一个小孩子,孟方荀不会以为自己很行,还一拖四,能全部拖上去吧?”

“别到时候没把人家给拖上去,反把自己耽误了,就这两个月了,他不好好紧张自己的学问,反而担心起别人来了。”

“搞不好,孟方荀要是没有考上,还得怪罪这几人。”

孟方荀听着书院里其他学子的闲言碎语,看着学着学习就睡了过去的裴望舒,无语地拿针扎了一下他的手背:“起来!学习!”

“啊!”裴望舒被扎得眼泪汪汪地直流,不得不拿起书坐直了背继续看。

他倒是想跑,但他全身上下都叫许怀谦用麻绳给绑在凳子上了,想跑都没得跑。

阴还是许怀谦阴,表面笑嘻嘻,背地里反手拿绳子绑了他,还不给他饭吃!

裴望舒这辈子就没有这么惨过,他掉着眼泪,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上了他们的贼船了呢!

许怀谦见他有分神的迹象,夹菜的速度快了点:“你要是再不快点,连汤都没得喝了。”

裴望舒见状,加快了写文章的速度,因为他知道许怀谦说不给他留就是不会给他留,当初说的那些全都是骗他的!

见他乖乖写文章了,许怀谦勾了勾唇,什么叫上船容易下船难?这就叫!

以为他的饭就这么好吃?

忙忙碌碌的时候,时间过得最快了。

一晃眼就到了八月,科考在即,夫子也不把他们拘在书院里了:“回去吧歇上两天,要科考的学子就各自去府城院试吧。”

“提前预祝每位科考的学子都能榜上有名,归来已是功名身。”

在书院苦学了两

个月,许怀谦也感触良多,自己的文章有几分把握了,心里为没有刚来书院时的那么慌乱了,这会儿归心似箭。

也不知道这两个月陈烈酒都在忙些什么,除了那日来给他送了钱,之后都是陈五来给他送的饭,这两个月他都没有看到他身影,可把他给想死了。

他连行李都懒得收拾了,拿了几本书,就径直出了书院。

昨儿让陈五给带了话,说他今日归家,也不知道陈烈酒会不会来接他。

他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可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

两个月没有见到人,这会儿再见到人,感触完全不一样,他看见他那张明媚张扬正冲着他笑的脸,眼前一亮,恨不得直接把人给抱住转一个圈,问问他这两个月过得好不好。

可他硬生生压住了自己的情绪,抿了抿唇:“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接我了。”

“怎么会呢?”陈烈酒没等到他开心的表情,听他这么一说,知道这是他两个月没来看他,闹小脾气了,上前抓住他的手晃了晃,“我这不就来了。”

许怀谦还是有点不开心:“两个月呢!”有什么大事两个月不来看他?

要不是他还相信他,他都以为他重新招了个赘婿入门,把他这个旧爱完全抛之脑后了。

“这段时间是很忙,”陈烈酒给他解释,“以后就不会了。”

许怀谦眼睛一亮:“忙完了?”

“忙完了!”陈烈酒将自己提着的小包袱递给他,豪爽道,“这些都是我这两个月给你挣的,以后你就不用为药钱发愁了。”

许怀谦接过这个超重的包裹打开,见里面全是银锞子,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多?!”

陈烈酒带着他往山下走,见他惊讶的表情翘了翘唇:“当初说好了,要把你欠你的小荷包补上,现在——”

他说着扬起唇角:“不负使命!”

当初他欠自己的可是一个小荷包,现在他居然还了自己一包袱——

许怀谦抱着这个超重的包裹被他拖着走整个人都是懵的,在想做什么能两个月攒出这么多钱?

确定没抢劫?

看自己的小相公一脸狐疑的模样,陈烈酒把他按在牛车上,卖了个关子:“到家你就知道了。”

许怀谦坐在牛车上,膝盖弯曲在牛车前沿,衣摆随风飘摇,浅蓝色的衣服把他那张苍白而精致昳丽的脸衬得很好看。

两个月过去,他的小相公好像长开了,变得如琉璃般易碎而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

陈烈酒压抑着心间的悸动,甩着牛鞭往家赶,晚风吹拂,吹起林间最后在狂欢的点点萤火虫,将这夜晚的道路映得明亮而美好。

“咳咳咳——”

许怀谦不是故意煞风景,实在是这两个月太累了,咳血的次数太多了,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性,他想压都压不住。

陈烈酒侧过头,见许怀谦又咳出血,他没拿帕子,鲜血正顺着唇角滑落,红得像是涂了口脂的唇,在这满天星辰与点点流萤之间,犹如山间勾人的精魅。

陈烈酒的心脏像是不受控制地在狂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车停在满是流萤的林间,捏起他的下巴,缠绵地地舔舐着他的唇。

鲜血与唾液滴落。

喘息声让林间的树叶都在发烫。

炽热缱绻的触感灼得许怀谦坐在牛车上的脚都在发软,他呼吸急促地仰头承受着,眼睁睁地看着陈烈酒眉间的哥儿线由暗红变成鲜红。

像是要滴落的鲜血。

“不能再亲了!”同样也察觉到自己身体在变化的陈烈酒,当机立断地从许怀谦身上分开。

还在暗昧中的许怀谦擦用拇指擦了一下唇边不知是唾液

还是鲜血的水渍,无声地向他蛊惑:“我可以帮你。”

他知道那是哥儿潮热即将发作的迹象,需要与人结合才能缓解,他们是合法夫夫,相公帮夫郎解决潮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陈烈酒慌乱地捡起扔在地上的牛鞭,赶着牛车往家驶:“你还小,再养养。”

许怀谦整个人都在错愕。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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