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没再反驳，只是说：“你能付得起多少委托金？”

“五万。”玛丽抢着道，“如果能快点，可以再加一万！”

“请进。”埃布尔把门完全打开，“座位在那边。”

他没表现出对这个价格是否满意，这让玛丽和霍布斯很不安，他们在沙发上坐好，局促地打量室内的布置，以次缓解尴尬和忐忑。

埃布尔放下两杯水。

两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杯子捧在手里，眨着眼睛，用看待救世主一样的目光看着埃布尔，仿佛他就是他们最后的救星，是落水后的那根稻草。

“先说说情况吧。”埃布尔在对面坐下。

“是这样的。”霍布斯摩擦着双手，“我和玛丽遇到了一件怪事，这件事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超出了我们能解决的范围，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束手无策，不过还是有一些朋友，他们推荐我来找你。”

埃布尔冷淡地嗯了一声。

“也许你应该先触碰我们的腕表。”

玛丽震惊地看着霍布斯：“你刚才说什么？”

“这个时候你就别插嘴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霍布斯气急败坏，“老天，说不定我们的灾难就是因为你才发生的！”

玛丽道：“什么？就因为我长得漂亮，你就把脏水推到我身上？也许是你的公司出了问题呢？说这种话的男人才是真的废物，我真后悔嫁给你。”

“所以问题究竟是什么？”埃布尔打断他们，“如果你们想离婚，出门左转再走两条街，办事局在那里。”

“对不起。”霍布斯伸出手腕，“请和我碰一下。”

埃布尔起身和他碰了一下：“6.1分？有什么问题？”

“它就是问题！”玛丽道，“我们本来有6.9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到内城区住着了，可是最近一个月，我们的分值狂掉，我简直要疯了。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老天，我一辈子的辛苦难道就换来这个结局吗？”

霍布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坚定道：“请你点开再仔细看看。”

仔细看看就是看扣分的原因了，埃布尔耸耸肩，点开详细的内容，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上面全是实时传输的视频和图片，有几张是霍布斯在随地吐痰，有几张是他在和玛丽指着对方的鼻子互相怒骂，还有几张是他在用女士香波洗头——那显然是玛丽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拿错了，还是就喜欢那个甜丝丝的味道。

至于那段视频，埃布尔点开后，发现是霍布斯在一边工作，一边闻自己的腋窝。

——这个癖好倒也不算很特别。

“我也被人偷拍了这些。”玛丽道，“几乎有几十条，发现这点后，我和霍布斯真的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你知道的，怎么也挡不住。要改变真的很难，总有点小毛病会被抓住。”

霍布斯接话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实在受不了这么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我还需要看看你的。”埃布尔对玛丽道。

玛丽的脸皮比霍布斯要薄，她在两个人的注视下，瘪着嘴不愿动弹，把面部深深隐藏在大帽子下面。

“给我看。”埃布尔道，“否则你的嫌疑会很大，而且那里面说不定有信息可调查。”

“好吧。”玛丽很不情愿地让埃布尔碰了一下腕表，“请你保守这些秘密。”

埃布尔很快翻看起来——八卦女同事、翻找霍布斯的私房钱、在镜子前挤痘痘，也是些小问题，但足以伤筋动骨。

“一定是有人在针对我们。”霍布斯弯着腰，双手盖在头上，“我快要崩溃了，他，或者她，在公司里，在外面，甚至还能拍到我们家，简直无孔不入。不毁掉我们，这个人不会甘心的。”

“你们有仇人吗？”

“有。”玛丽快速道，“是霍布斯，他导致一个人失去了工作，他，他叫什么来着？你自己说。”

“我的工作是研究电力线路。”霍布斯露出转瞬而逝的自豪表情，很快又恢复痛苦，“我画出一份新的图纸，更节约空间和资源，让原来的那份变得没有价值，所以设计它的人就被辞退了。他的名字是曼奇尼。”

“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不知道。”霍布斯道，“也许找到另一份工作了吧。如果没找到的话，鬼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呢？”埃布尔看向玛丽，“你确定自己没有得罪任何人？”

“当然没有。”玛丽道，“我在一家纺织企业上班，那里全是漂亮美丽的女人，我们不可能招惹到谁。”

埃布尔道：“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调查曼奇尼。”玛丽道，“把他揪出来。”

“但是在希尔塔的设计上，如果真的是他做的，曼奇尼的行为毫无问题。”

霍布斯舔舔嘴唇：“这就是我们不去执行局，而是到你这里来的原因。我的朋友告诉我，你会接一些这样的活，不是吗？”

“偶尔会。”

“我愿意再给你加一万。”玛丽道，“如果找到了曼奇尼，我们也愿意给他钱。”

“如果他不是特别恨你们的，给钱确实是明智的决定。”埃布尔道，“但根据

他的做法来看，这个人真的够狠，可能性不大。”

“该死的。”霍布斯道，“难不成我们就这样被毁掉吗？”

“也不尽然。”埃布尔道，“事情一般不总会像人们想的那样糟。我会展开调查的。”

霍布斯感激道：“谢谢你，这是定金。”

他给了妻子一个眼色，玛丽从包里取出两万联邦币，放到桌上。

埃布尔收下钱，然后说道：“你们可以走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当然，请讲吧。”

“举报你们的，是否就是你们自己？比如，霍布斯，你检举了你的妻子。而玛丽，你检举了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