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走了两步,目光向里望去,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一让人怵目惊心的落红,妖艳的火色,如吃人的魔鬼,从门口一路蜿蜒到大床,蓝婉月那支割了筋脉的手,正被涂医生用药粉止血。
蓝婉月情绪激到难以自抑,她凶猛的挣扎,让涂医生为她上药变得极为困难,薄南辞只好走过去,弯腰死死搂住蓝婉月,他喊,声音颤抖:
“婉婉,别这样。”
薄南辞西装边角,裤腿上,全都是蓝婉月身上的血。
刚刚,应该是蓝婉月一心求死,他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再放到床上,然后,涂医生来了,薄南辞才退开好让涂医生为蓝婉月医治。
薄南辞的安慰,抚不平蓝婉月心中的伤口。
只听她撕心裂肺地喊:
“不要管我,我想……死。”
忽地,蓝婉月视线就与门口的沈襄交汇,她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忽地又挣扎起来,甚至比原来更加激动,疯狂。
她一把推开涂医生,用力挣脱薄南辞的怀抱,拼命地向沈襄扑来。
“沈襄,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是不?”
她尖亢的声音刺耳极了。
“现在,我如你所愿,我什么也没了,名声、地位全没了,我配不起辞哥了,这些,都是你期望看到的,你得偿所愿了。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蓝婉月跟疯了一样,她头发凌乱,唇色泛白,面色更是狰狞的吓人,她不管不顾向沈襄扑过来。
砰的一声,蓝婉月从床上摔落,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喊一声痛,她看着沈襄的眼睛,全是仇恨的火焰,此刻,她所有的意志与意识,全都是想砍死沈襄这个坏女人。
所有人都被蓝婉月生不如死的一幕吓傻了,全都怔在了原地。
唯有薄南辞,他眸色清冷,并没看沈襄一眼,而是伸手想去扶蓝婉月,没想蓝婉月动作比他更快,蓝婉月捡起地上的玻璃查,快如闪电向沈襄脸孔划来。
沈襄快速一闪,蓝婉月的手碰到了墙壁,兹目欲裂,她摔倒在地,残疾的身体笨拙灰败到让人心碎不堪。
因她一番挣扎,刚止血的伤口,又从白色粉沫渗出来,一滴又一滴,从雪白的皓腕上滴落。
薄南辞脸色怔然,只是一瞬,他便飞快走过去,从地上捞起蓝婉月,不顾蓝婉月的嘶吼,将女人一把放到了床上,转过身,冷着脸对涂医生说了句:
“给她注射镇定剂。”
涂医生立即拿针注药,针尖迅猛扎入沈襄手臂,沈襄妄想着撑起身,身体摇摇欲坠了会,立刻倒在了大床上。
薄南辞转过身,阴鸷的目光在触碰到沈襄惊魂未定的脸时,他深眸里立即覆了层阴霾,迈步立刻向沈襄走来,扣住沈襄的手臂,将她推进了主卧,反脚踢上门,当他确定怀里的女人在足够安全,才阴着脸吼:
“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刚刚,一念之差,他就要失去她了。
蓝婉月的疯狂,他都吓了一跳。
被薄南辞搂着,沈襄被蓝婉月惊吓的意识渐渐回笼,忽地,她就一把推开了薄南辞,讥笑着反问:
“这一切不是你期望看到的么?”
在你决定把蓝婉月带回香水苑,又不让我离开的时候,这一切的纠缠就已注定。
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谴责我或是蓝婉月。
“我期望看到什么?期望看到你受伤,看到婉婉生不如死,沈襄,讲话要凭良心。”
被沈襄怒问,薄南辞心口的那团火压都压不住。
沈襄了解薄南辞,见男人额角条条青筋紧绷,她就知道男人已处于盛怒的边缘,但是,她心里也有火,这团火焰在她心口压抑许久,而蓝婉月想杀死她,让她心里对薄南辞积压多时的不满似火山一样爆发。
沈襄尖着嗓子喊:
“即然那么心疼她,在乎她,就该带着她过你们属于自己的日子,放我走。”
薄南辞讶然。
他明明在乎的是她,为什么她偏偏看不到他的心?